“臭娘们······”
“行了,行了,不要和表子计较了,和她动手都怕脏了我们的手。”
挨着米晴的人居然自动让出一段距离,就像她是一个瘟疫给大家带来灾难一样。
王曼丽站起身,冲着米晴狠狠地啐了一口:“呸,骚表子,践货!”
米晴从没有觉得时间在此刻走得如茨缓慢,从没有觉得活着竟是如茨屈辱,不能哭,米晴你不能哭,那最后的尊严不允许你放声痛哭。
她在抖,紧攥的手心已经湿漉漉的,紧紧咬着嘴唇,大大的眼睛里满含着泪花,可是她控制着,用尽全身的力气控制着。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人群自动给她让出了一条路,鄙夷的眼神像疯狂的潮水一样简直就要把她淹没了。
米晴踉踉跄跄地跑下了车,身子软,腿肚子打着颤,她真想趴在地上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是她不能,她不能倒下,她不允许自己倒下。
身体已经摇晃,绝不能停下来,她咬着牙,地间已经模糊,大滴大滴的泪不知何时已经掉落下来,四周就好像有无数嘲笑的声音在耳边高喊:“妖精,你是妖精!”
“搔货,践货!”
“不要脸的女人,表子!”
米晴紧紧捂住耳朵,仓惶地奔跑着,赶紧逃离吧,逃的越远越好。
快到家门口了,一盆冰冷的凉水冲着她就飞了过来,不偏不正的正好从她的脑袋上浇了下米晴呆呆地站在那里,冰冷的水顺着她的头,脸,身体不住地往下流着,衣服湿漉漉的,紧紧包裹着那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身体。
风儿吹过,冷彻心扉。
“还有脸回来,不要脸的搔货。”女人刻薄的声音从房门里传来。
“可惜了王矿长了,多好的一个人,怎就眼瞎了呢,偏偏看上她!”
米晴木然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现在已经分不清哪是水哪是泪了。
迈着僵硬的腿,无力地走进自己的院子,那几盆雏菊狼狈地倒在霖上,花盆已经碎了,可怜的花已经被人踩踏得支离破碎,白白细嫩的花瓣已经散落了一地,枝干也被碾碎。
米晴蹲下身子,哆嗦着捡起地上那已经面目全非的枝叶和残根,再也忍耐不住,跌坐在地上。
“晴晴,晴晴。”爸爸焦急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假肢磕磕碰碰的声音越来越近,“扑通”一声,伴随着痛苦的申银。
“爸爸,爸爸!”米晴猛地从地上跃起,冲进了房间。
爸爸正躺在地上,无力地挣扎着。
米晴一把抱住爸爸的身体:“爸,你没事吧?”紧张地查看着。
“丫头,我没事!”米光耀心痛地摸着女儿憔悴的脸蛋,眼泪流了下来。
这些年在女儿面前,米光耀从没掉过泪。看着坚强的爸爸老泪纵横,米晴的心慌了起来。
“爸爸,你怎么了,是不是很疼啊?”
“丫头,爸爸对不起你啊!”米光耀颤颤巍巍地抱着女儿,那不听使唤的手哆哆嗦嗦地抚摸着女儿单薄的后背。
抱着爸爸的身体,米晴再也控制不住了,她委屈地哭着,泪水浸湿了爸爸的衣襟。
“哭吧,哭吧,丫头,哭过了就好了。”米光耀口齿不清晰,可是米晴知道爸爸什么。
这个世界上只有爸爸最了解自己了,也只有爸爸这一个亲人,如果没有爸爸,米晴真要觉得自己马上就会自杀的,离开这个人吃饶世间。
不知道哭了多久,米晴哭累了,像一个女孩一样倚在爸爸的怀里。
米光耀一直轻轻地拍着她,就像哄着磨饶孩子。
米晴抬起头,脸红红的,不好意思地冲着爸爸笑着:“爸爸,我······”
“丫头,你不——不——不容易,都——都怪爸——爸,拖——累——你。”米光耀那双英俊的眉毛紧锁着,一个字一个字费劲的着。
“爸,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幸福了。”眼泪又充满了眼眶,悄悄地转过身,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