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柔生得一张鹅蛋脸,眼睛又黑又圆,带着一股子执拗:“若陛下不拿臣妾当皇后看,那么臣妾还是大裕的臣子。”
她试探着去拉齐楹的袖子,他却轻轻抽开了手:“你的主君在益州,不该是我。”
相识这么久,头一回这样不欢而散。
执柔被他三言两语间堵得说不出话来。
她咬着自己的下唇,袖中的两手交叠在一起,像是她乱糟糟的心思。
一个小黄门立在帘后说:“尚太傅到了。”
执柔蹲身道了个福:“臣妾回去了。”
齐楹没说话,她便踅身向外走,心乱如麻,一时不察险些被门槛绊倒,小黄门赶忙扶了她一把,替她打帘:“娘娘慢行。”
尚存在丹墀上同执柔打了个照面,她一如过去对着他微欠了欠身子。而后扶着侍女的手走下了汉白玉石阶。
进了承明宫的门,乍一看,内殿里竟没有一个人。
尚存往前走了几步,越过紫檀木长几,才看见齐楹正半跪下来,在地毯上摸索着,似在寻什么东西。
“陛下找什么呢?臣帮您一起寻。”他不禁出言询问。
齐楹缓缓站起身,摊开手掌,他的掌心里是一只翡翠耳坠。光润明亮,莹然生光。
“来人。”他将耳坠交给小黄门,“去给皇后送去,说她东西掉了。”
小黄门得了旨意退了出去。
不待尚存去问,齐楹不打自招:“她走得急,朕隐约听见了叮的一声响。她乐意戴的东西,自然是喜欢的,丢了,可惜。”
尚存隔着一层火烛光看着齐楹,终于抑制不住叹息了一声:“陛下,陛下真的太苦了。”
这是个流血的夜晚,不论是齐楹还是尚存,都有种山雨欲来的直觉。
齐楹却在此时对着尚存弯唇而笑:“老师,她同朕说,想要做朕的眼睛。”
“朕心里,当真觉得好生欢喜。”
外头的雷声沉闷地炸响,好似神明泣涕,尚存亦是哽住了喉咙:“陛下……”
能与齐楹同路走的人不多,经年日久,各自凋零在半路上。
他动心忍性,只顾向前,尚存只以为他冷淡薄情。
薛执柔这一句话,却到底摇动了他的心神。
许多年来,尚存从未见过齐楹有这般心绪外露-->>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