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川进入房后,让谷谷出去找外婆玩,转身就把房门反锁了。
甘映安正在外语,戴着黑框眼睛,气质温润,听到故意摔门的声音,这才不急不缓抬起头,“杜川有事吗”
“我妈让我收拾碗筷,说不定等会还要让我洗碗你也知道,我现在在你的身体里,还在坐月子呢怎么可以做这些事情,医生都让我回来之后要注意多休息的。”杜川老早就一肚子不满了。
他非常讨厌被困在这具满身病痛的身体里。
他很讨厌做一个女人,他原本是男人,享受着生理上和社会上对男性的优待,被困在女人的身体里之后,根本无法适应这种落差。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大概就是现在杜川的真实感觉。
甘映安安安静地听完,不咸不淡地问“嗯,我知道了,然后呢”
其实她因为专注,没有注意到外面杜川跟吴艺莲都说了些什么。
虽然杜川跟婆婆自相残杀确实挺爽的,但是她也不能因此而忽略平时对自己能力的锻炼。
她经过这段时间的授课,已经能够正常上课并且不会让别人出破绽,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同的话,大概就是学生对她的评价都挺不错的。
同事们也都惊叹杜川怎么突然有了这么大的突破,完全料不到实际上是换了一个芯儿。
当然,还有一个烦恼就是那个叫做羽秋荷的学生。
根据她的观察,羽秋荷真的不算是一个很蠢或者很笨的学生,而是一个实际上还算聪明的学生,故意装笨确实是想争取一些跟杜川相处时间。
但是,羽秋荷因为没有深入打听过杜川的事情,而杜川似乎也不怎么在课堂上谈论自己的事情,所以羽秋荷并不知道杜川是否成家。
当羽秋荷被她直截了当的告知杜川已经有妻儿之后,羽秋荷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之后到她就退避三舍,对杜川大概是直接粉转黑了。
甘映安对此倒是十分欣慰,能让一个学生回头是岸,并且摆正态度好好学习,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坏就坏在羽秋荷似乎是太厌恶杜川了,所以有时候干脆直接翘了她的课,偏偏杜川负责的课程还不止一门,羽秋荷一翘就翘两门必修课,这对于羽秋荷的学业影响太大,是甘映安完全没料到的。
她也不算非常有善心,就是觉得她是不是做的不太对莫名的心情感到微妙。
甘映安这种敷衍的态度让杜川怒火更甚,骤然拨高了音量以引起甘映安更多的关注,“什么叫做你知道了,然后呢我的意思是,这些事情,现在应该让你来帮做吧我现在浑身都在疼,而且你们都说了月子不能碰水,对身体不好。”
“你也不希望你的身体被折腾出一身病痛吧”他生硬地加上这么一句,像是想通过这么一句话来表达他那点可怜的意,说明他其实还是在为她着想的,让自己的形象起来更伟岸一点。
甘映安“啪”的一声把本合上,取下眼镜后,眼神凌厉,再也没有刚才的温润。
“杜川,我第一次坐月子的时候,我不愿意碰水,你母亲不管事,我想让你帮忙洗一下碗,你是怎么回绝我的,你记得吗”她双手交握抵在下巴下,笑容逐渐扩大,起来却暗含危险。
杜川茫然地摇摇头,但是他知道,他跟她结婚后,就再也没有洗过碗了。
婚前,为了博得她的好感,他曾经也是家务全包的,并且每次做家务的时候都对自己说,等到结婚后这些事情就都是她的活儿了,再忍耐一下就好了
“你跟我说,不能碰冷水,那就用热水洗呗,多活动一下,对月子的恢复反而有好处。”甘映安语气贱贱的,敲重点,“而且我现在可是男人,男人是不可以做家务的,这些不都是你说过的话吗”
“是,确实是,可是、可是”可是什么杜川自己也说不明白。
男人怎么能做家务呢做家务是女人的活,而他现在的身份是女人。他应该认命负担家务活,但是他做不到心甘情愿。
他想找个理由,起来合理,可以劝映安帮做他现在作为女人身份应该做的家务,自己继续当一个什么事都不用管的一家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