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罂又说他被子是臭的,全是汗味儿,顾星沉说今晚刚换的,不可能脏,许罂就甩着长了一大截的袖子,捏着鼻子说“反正难闻”。
亏得顾星沉脾气好,才没有发作,默默去衣柜拿了床单出来,给她换新的。
许罂缩在床头,晃荡脚丫打量顾星沉。
真是神奇,一个男孩子居然会做这些,连她都不会呢难道聪明人干啥都聪明吗
了一会儿,许罂凑过去“星沉,你说,结婚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住在一个屋子里,着另一个人做琐碎的家务,然后居然还不觉得无聊”
顾星沉手猛地一顿,被子已经在他手里攥紧。“你这话什么意思”
结婚吗,跟他。
许罂有点儿莫名,不知顾星沉激动个什么。
她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已让少年心绪翻涌。
后来许多年后,许罂问顾星沉什么时候第一次想跟她求婚。顾星沉背靠整座城的星光霓虹,垂眸摇晃着红酒杯想了想。“十七岁吧。”
但此刻,对于少年的心事,许罂没心没肺,是一无所知,反而她想起了刚才少年说自己没那么下流的话,起了坏心眼儿的恶作剧心思。
顾星沉刚收拾好枕套,正要放好,忽然,裤子被一扯、身下被只手儿猛地握着套了几下,惊得他急忙后退、还碰倒了椅子
“许罂”
“噗,哈哈哈”许罂乐不可支,指着尴尬的少年笑得喘不过气。
“顾星沉,你居然那个了”
“哈哈,这脸打得谁刚说自己没那么下流来着”
“你就自己说,你这样子下不下流”
少女不知矜持,骚话连篇的使劲促狭嘲笑对方“顾星沉你真敏感、真色跟我在一起你最喜欢的不就是这些吗,装什么”
“许罂”顾星沉气得脑子嗡嗡响,盯着许罂直喘气,半天没憋出一句骂她的话,最后咬牙说,“女孩子矜持一点不行吗”
那些话,他是那么认真跟她说,希望她能懂得其中深意。知道他跟她在一起,那些并不是最重要的。
结果是,她不但不懂,还以此来嘲笑他、调戏他
真是坏
许罂。
顾星沉离开了一会儿,许罂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等回来,才见他头发有些湿。
原来他去冲了个澡。
顾星沉极致冰冷地盯了许罂一眼,在地铺睡下,他大概真被气着了,不理她。
许罂侧着身悄悄他,没继续作妖,而是难得地陷入沉思,眉头越皱越紧。
顾星沉平躺着,侧脸隐隐约约,鼻梁的轮廓很挺拔,挺好。
许罂了一会儿,先前笑闹怒骂的脸慢慢沉静下去。
“星沉,我们不闹了,我有个问题想认真地问问你。”
顾星沉目光朝她挑了一下。“嗯。”
许罂咬唇顿了几秒,才小心而认真地问出她早就想问的话。
“星沉,你别绕弯子,就明明白白的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那个”
“你是不是”
顾星沉以为她又要没心没肺地皮了,闭上眼睛懒得她,转身背对。“快睡明天不是要唱歌吗,睡不好嗓子难听。”
然后空气便安静下去。
睡意朦胧的少年松了一口气,莫名被许罂折腾了半夜,顾星沉确实有些累了。快睡着的时候,他脑子转过一个念头,觉得许罂安静得有些奇怪。
但他真是太困了,这一瞬间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