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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竟下起了暴雨。
雨势渐大,冲刷着路面。
楚佚舟将走得摇摇晃晃的程叶轻半搂在怀里,站在门廊等酒保送伞。
他的车停在露天停车场里,离酒吧门口还有段距离,得走过去。
等待的时间似乎被放了慢。
所有感官都集中在程叶轻身上。
喝醉后,她好像变温和一些,不像刚到酒吧时那样烦躁。
对他也不像这段时间一样疏远冷淡。
安静地依偎着他站,扎人的刺少了。
就像小刺猬因为得到值得信任的庇护,将保全身的棘刺收起来,朝你露出柔软的肚皮。
不过,露刺也没关系。
他学过如何拥抱一只刺猬。
看着程叶轻信任的姿态,他再也忍不住,低头用下巴轻轻蹭了蹭靠在他身前的脑袋。
程叶轻突然开口“楚佚舟,我鞋湿了。”
声音听上去格外清醒平静,与她此时酡红的脸极其不符。
楚佚舟一怔,然后顺着她的目光,垂眼望向她脚上的小细跟。
雨水砸到地面而飞溅起来的水滴争先恐后地落到她的脚背上。
她话一出,他就懂了
这是大小姐的雨天限定公主病又犯了。
楚佚舟眼神玩味,明知故问“要我背啊”
程叶轻嘴硬“不是。”
楚佚舟只维持了几秒钟的浑不在意,就如从前每一次一样妥协了。
把酒保送来的伞塞进她手中,弯腰将西装外套围在她腰间,熟练在她面前半蹲下来,
“自己上来。”
程叶轻反应有些迟钝,平静地理好裙子,扶住楚佚舟的肩膀趴在他宽阔的背上,将伞撑在他们头上。
在她趴好后,楚佚舟扶住夹在他腰侧的两条腿,站直后改为抓着衬衫的下摆。
但手腕处仍旧传来皮肤的温热感。
他将人往上颠了颠,让她能趴得更舒服。
而后义无反顾地踩着皮鞋迈进了滂沱大雨里。
这晚的雨难得的大,空气中已经起了绵绵的雨雾,周围灰蒙蒙的。
程叶轻一只手虚虚环住楚佚舟的脖子,一只手尽力撑着伞。
她从上面昏昏沉沉地看楚佚舟一脚深一脚浅地走着,皮鞋上满是交错的水痕,在伞下这个空间里,只有不间断的雨声和沉稳矫健的踏水声。
走了一半,楚佚舟身前的衬衫都被风吹进来的雨打湿。
楚佚舟把背上的人往上颠了颠,话音里多了几分笑意
“上学的时候,下个雨就娇气得不行,半点水都不想走,哪次下雨不是我背着你蹚水”
明明他的那些球鞋也很贵,甚至好几双蹚水的球鞋比她那些雨天里穿的小皮鞋金贵多了。
但他就是愿意牺牲自己心爱的球鞋,来保护程叶轻那娇气的“公主病”。
大小姐觉得理所当然,而他就是骨头贱。
程叶轻没有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