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准备好了吗?”
尚书府阮家后院一处偏僻的阁楼里,主母魏芸兰坐在正中一把椅子上,阴着脸沉声问刚走进来的丫鬟。
脸上遮了一层薄纱的丫鬟夏荷稳了稳颤抖着的双手,跪在地上垂着头低声回道:“都好了。”
边说边一手将盖在手中托盘上的帕子拿开,露出了一条满是倒刺泛着异常光泽的鞭子,还有一把薄如蝉翼一看就知道锋利无比的匕首。
魏芸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吩咐身边的张嬷嬷:“把人带进来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嬷嬷便指使着两个下人手脚利落地将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女带了进来。
张嬷嬷看着被扔在地上的少女,雪肤樱唇,肌肤白皙接近透明,几乎吹弹可破,即使是她这样的老婆子看了都忍不住心动,也难怪夫人要出此下策。
可是想到这是老爷最宠爱的嫡长女,心中不禁有些惶恐:“夫人,真的要这么做吗?万一老爷追究起来”
魏芸兰挥了挥手打断她的话,怨恨道:“老爷知道了又怎样?要不是他太偏心,一直不肯松口取消那门婚事,我何须做到这个地步。”
说到这里,魏芸兰透着几分阴狠的眼神更加坚定:“给我动手。”
她也不想这么做,可有什么办法?自己是妾室扶正,连带着所出的柔姐儿也处处低嫡出的阮明烟一头。
明明柔姐儿哪里都比这个残废好,老爷却还是一味偏宠,将这个贱丫头宠的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从不将她这个当家主母放在眼中,更是时时欺负她的柔儿。
若是再嫁到镇国侯府,还不得踩到她们娘俩的头上去。
“毁了这张脸,我看老爷还怎么坚持让她嫁进侯府,到时候柔儿必然能够取而代之。”魏芸兰显然已经谋划许久,想到事情很快就能成功,脸上浮起畅快的笑。
等柔儿成了镇国侯府的世子妃,看这个死丫头还怎么嚣张。
夏荷却迟疑着没有动,大小姐虽然是个残废,可却是这府里最受老爷宠爱的。到时候老爷追究起来,夫人不一定有事,自己却注定不会有好下场。
魏芸兰见她犹豫不决,嘴边凝着冷笑提醒:“你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吗?你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不都是她发脾气的时候打的,还有脸上那道看着就吓人的疤,是她心情不畅时亲口吩咐人划的吧。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以后可怎么说亲事?你这辈子都被她毁了,现在只是让你在她脸上划那么几下子,你都下不了手?”
夏荷闻言不自觉抬手摸了摸覆着薄纱的脸,脸上一条蚯蚓一般丑陋的伤疤从嘴边一直斜入鬓角,让整张面孔看起来异常狰狞。
成了大小姐的丫鬟后发生的点点滴滴一起浮上脑海。尤其是脸上这道疤,不过是大小姐出门游玩时,被别的贵女讥讽了一句残废,就对着她们几个伺候的丫鬟大发脾气,还让人划伤了她的脸。
亲事?她这张脸连小孩子看了都会做噩梦,还怎么可能有人愿意娶她?
自己的一辈子都被毁了,可这个嚣张跋扈的恶毒女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尚书府千金,甚至能成为镇国侯府的世子妃,凭什么?
夏荷恨意直冲脑门,拿起匕首往阮明烟那张绝美的脸上划去。
只是没有想到,前一刻还昏迷的人蓦地睁开了眼睛。
一双乌黑清亮的大眼睛里透着让人胆寒的冷意,只一眼,夏荷就仿佛被冻僵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