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彻底降落,青云观一片寂寂。下午之事就那样过了。陈国公府的小姐徐万琴自是受了万般委屈。
皇帝心情复杂极了,让人护送这位小姐回国公府,并说“好孩子,你也别跟他一般见识,牧禹这孩子,其实没什么坏心眼,就是不太会和女孩相处,你对他多一点耐心和温柔以后,朕让你们没事多来往走动,相信他会喜欢上你的”
徐万琴张口欲言,分明想要说什么,只得暗咬牙道了声陛下万安,恭恭敬敬退下。
皇帝摇头心叹多么好的姑娘啊把这位国公府千金指婚给周牧禹,不是他这个老父一片好心吗这周牧禹在搞什么名堂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良苦用心
青云观向来冷冷清清。但由于皇帝的到来,便多了一份拘谨的热闹。
皇帝没事儿自然会往这道观里跑,各种低三下四,想劝说周氏回宫。
那周牧禹三天两头也是喝得醉醺醺。这天,他又喝醉了,从马背一跃而下,步履虚虚摇摇。
皇帝正好也在这儿,他抬头一愣,笑了笑,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周氏一惊,虽然他对皇帝态度冰冷淡漠,也不敢如此放肆。
赶紧扯起帕子嗯咳一声,“禹儿你父皇在这儿不得无礼”
周牧禹愣“父皇谁是父皇哦我爹呵”
然后,他开始笑,显是今天喝得比往日还要一塌糊涂。
步履不稳,走到老皇帝跟前,说,“你知道么我老娘说,我是被一个流氓盗匪所强奸后才生下的贱种,哦,原来那人就是你”
周氏脸都白了。
皇帝也如当头棒喝。
周牧禹然后又步子摇晃地,伸出右袖在皇帝青绿的脸胡乱一指,又笑笑,还待说什么,却脑门一阵眩晕,人彻底醉倒下去,昏睡不醒。
漫天的星子开始闪烁眨眼睛,一会儿功夫,周牧禹被几个太监小心翼翼抬回了床上。
道观一耳房中,侍女们端水的端水,拧帕子的拧帕子。
周氏坐在床榻边的绣墩上,眼睛有些湿润,给周牧禹仔细擦脸,一副慈母心疼表情。
皇帝也默坐在边上,问“他到底遇见了什么事儿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他常去喝酒,没事就去喝,这朕是知道的难道,遇上了什么解不开的心结麻烦”
周氏表情复杂,也不和皇帝硬气了。一边给儿子擦脸,一边悠声叹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想必,如今只有这酒,才能消他心中的愁苦吧”
“哦”
皇帝表示来了兴致。“思如”他把手慢慢抚向周氏,拉着拍道“这些年,朕知道你们母子过得很是不易,把你们的遭遇经历,统统都告诉朕,嗯”
周氏手瑟颤颤一缩,她站起来,背对着皇帝,抬起下巴冷笑“说什么呢”
脑子里却突然回想起,数年之前,她们家那破败简陋的小茅草屋前,一个明媚阳光,长得异常鲜艳娇嫩、灵动标致的青春妙龄少女,她云髻花颜,肌肤似雪,金簪点缀,穿得贵气十足,常常来窜她家那破烂不堪的院门,以各种名义借口。
“伯母,我是来找周牧禹的,他在不在”
“伯母,请问牧禹兄在家吗我有事想求他帮忙,有一首词给难住了,不会填,想请他”
“伯母,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