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扶着额头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忍住没有从嘴里往外吐冰渣,看向琰穹帝国这位身份极尊的未婚夫,“……是,你说的都对。但是这事关我们席勒家的名声和脸面,我不能不顾及!我的立场你何尝想过?我在家里有多难做,你又知道多少?!分明,只要你愿意说句话站在席勒家这边,这六个席位就不会丢掉,可是你根本就——”
无视我们家族为你付出的努力和代价,这不得不让我怀疑,你利用完了席勒家就想要弃之如敝屣!
夙辰冷不丁笑出来声来:“你现在是在对我声讨么?为了你的委屈和你家族现今的失势?!克里斯,在你主动提出要不惜一切支持我,希望能和我结婚时,我有没有清楚明白地告诉你:你愿意付出是你的事,接不接受是我的事,我们的婚姻无所谓公平,我从不强求你对我到底能付出多少。而在政治局面上席勒家是否对国家有用,衡量的人也是我,不是你!更何况,你难道认为席勒家对国家尽职尽忠,奉献所有是应该也有资格讲条件的吗?”
皇权至上,克里斯对待夙辰的确尽心尽力,但错就错在,他始终没有认清这关键的一点。实际上不管有没有克里斯,夙辰都会有办法掌控他想要掌控的贵族家族为他所用,至于那些无法掌控或不具有利用价值的,铲除和冷藏是更明智也更有效的方法。
克里斯以家族为筹码招惹上夙辰,这本身就是个错误。因为他没有看透,夙辰并不缺少支持者,席勒家虽然强大但也不足以左右琰穹帝国的政治局面,均衡各方利益才是一个手腕超卓的帝王会做的选择,反而只扶持某一方独大,很容易埋下诸多隐患。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每件事都为你的利益筹谋,可你却……”克里斯是自负的,他从小被当做家族继承人精心培养,什么都力求做到最好,在夙辰还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之前,他一度以为自己一定不会爱上某个人,心甘情愿付出所有之类的事真是太可笑。然而夙辰出现后,他沉沦在这份感情里,认为自己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多到超乎自己的想象。那么,也该得到相应的回报才对,可为什么,为什么事情并不像他预计的那样……
夙辰无奈地迎上他失神的眼,“这不是一道加减题,克里斯。你如果还想做我的主君就只需要记住一句话……乖乖听我的话。有事要做时,我会吩咐你,你只要专心照做就是。如果我没有开口,麻烦你不要自以为是擅自做主!记住,这是最后一次机会……”
良久,克里斯看着黯淡下去的光脑从喉咙深处呵出一口寒气,“呵,最后一次机会。倾尽所有,心机费尽,居然只换来最后一次机会?克里斯,你真是失败,你真是失败啊——”
顷刻,他将桌面上的一座惟妙惟肖的水晶雕像狠狠向地面掼去。
碎裂一地的晶莹里,再也看不见他和夙辰那神仙眷侣般相配的笑颜。
可惜不为他所知的事,夙辰这次对他如此严厉和苛刻,全是因为皇室成员内部出现了强大的意见分歧,一半以上的人转而看好夙容成为皇储。他惊讶于这次的变故,更惊讶于夙容的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傲人手腕。席勒家的人最近频繁接触几位平日并不参政但年岁已高的皇室成员,旁敲侧击,有意笼络,虽然接触的目的还未表露,夙辰就已经感觉不对……多半,还是克里斯授意的。
殊不知这正中了夙容的圈套,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克里斯犯了一个未来皇储主君最不该触犯的禁忌——觊觎皇权。加上夙容有心在暗地里散布席勒家恃宠而骄,与其他贵族争锋相对,还妄想让另外一个孙子“勾搭”上夙容的流言,就更加心生疑窦。哪怕,克里斯的本意并非如此,也根本没有这种野心。
因而,夙辰为了保住他主君的位置,就必须冷待他一段时间,让他过热的头脑冷静冷静!
“大殿下也真够狠的。”唯一听完拉达斯的报道,对夙容撇了撇嘴,“果然不理会这个克里斯是对的,他的性格注定会给自己招致灾祸,根本用不着你下多大功夫。这一回就当给他个教训,说来他也挺可怜的……”
夙容不满意唯一的注意力转移,指尖顺着他睡袍下摆滑了进去,准确的抚摸上一处柔嫩,“爱上我大哥的确是可怜,但只要打磨一下菱角还是很适合给他做伴侣的。”
“哦,为什么?”唯一难捱地扭动起身子。
夙容微微一动,手指轻轻掐住某点一拧,笑道:“因为我觉着除了克里斯,谁站在他面前都像一只逆来顺受的绵羊,只有被吃的份,太没有意思。只有这个克里斯还强一点,逼急了说不定也敢咬他一口。”
“是嘛,那我可要等着看看!”唯一颇有些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头,还想说话,下一秒却支持不住了,伸手勾住夙容的脖子,“你……哎,别在这里。”
“这里不好吗?风景绝佳,星空浩渺,你不是说你喜欢这座尖塔?”夙容故意磨蹭起来,手指头不安分地在某个小朋友周围来回转悠,时不时勾起指尖挑拨一下。
唯一气结,“这是我们儿子将来的游戏室,游戏室!”
夙容低下头轻轻咬了口他的鼻尖,笑着把他抱起来,“好,那我们回卧室。一转眼都快七个月,但你的肚子是不是小了点?”
“小什么?我这个肚子是皮薄馅大,实在的很!”唯一边说,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用包子来形容肚子,还是段闵瑄夫夫的发明。他说自己的肚子绝对是皮薄馅大,不然可算撑不下去,道理么跟包包子馅一样;有些人则是皮厚馅寡,看着肚子大生的宝宝却不大;还有些人就是皮厚馅足了,肚子大宝宝的个头也特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