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没想到你会舍弃马车与我同行。”看着头戴纶巾一身蓝布长衫的上官意,余秭归轻道。
“车马算什么,你能走的我便也能走。”他俯身靠近,眸中满是期待,“这一路上只有你我二人,你看的只有我,日子久了还怕你不动情么。”
知他自大,余秭归也不恼,反而坦然道。“好像是有那么一点点。”
“哦?”虽只是一点点,他也惊喜了。
“现在被你牵着,也不会想起师兄们了呢。”见他面色泛青,她解释道,“年幼时,每逢海神娘娘的祭典,师兄们怕我和十一被人群冲散,总是牵着我们。”
“怎么牵,这样。”他张开五指,霸道地将她的手紧紧包裹,而后轻轻拉近,“还是这样。”
气息喷薄在脸上,她不自在地欲拉开距离,可这一次不论如何用劲,就是推不开他。
“你只要拍一掌,我就飞出去了。”
他虽这样暗示着,可她知道若真这么做了,结果一定不妙。于是即便距离近得她头皮发麻,余秭归也没再动作。
不幸的是,某人并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
“牵到多大啊。”他问得漫不经心,指尖沿着她的掌纹一路描摹,来回轻抚着她长年握剑的痕迹。
她一愣,像是认真在想。
十岁还是十四岁,数得那么仔细做什么。他心一恼,狠狠扣住她的细腕。
“子愚?”不懂他的喜怒无常,她微皱眉。
“明日进了城,我们就沿运河下江都,直到金陵。”
等到了金陵,管她有几个师兄,她能牵的就只有他,就只有他。想他上官意自负二十余载,也有患得患失的一天。
想到这他不由轻笑,紧握的五指稍稍放松了些。
“灾民不准进城啊。”身侧不远,有人喁喁低语。
“今年两河同涝,听说京西、河北、陕西、淮南四路全被淹了。”
“怪不得这些人会逃到这里来。”视线瞟向城下的另一处野火,满面尘垢的男女老幼相依相伴着,时不时发出婴儿的低嚎。
“可逃到这儿也没用啊,官府是不准灾民进直隶的,万一有疫情传到了皇都怎么办。”
“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