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谦则起身去了院子边,掀开盖着的湿麻袋,从里面拿了一颗槟榔出来,而后用手捏了捏,他说:“我用这颗就可以。”
这都是提前润好的,现场润根本来不及,至于润的怎么样,完全要看师傅的个人水平。
周栋梁不知道这槟榔是不是宋谦自己润的,当然,他不介意是别的师傅帮他润好的,因为刀工会说明一切,他都百刀槟榔了,结果还能有悬念吗?
周栋梁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旁边,神情惬意中带着懊悔,搞来搞去,结果还是个碾压赛,白费感情,他掏出手机才现自己私信已经炸了,正准备点什么,就见宋谦已经走回来了。
宋谦坐在刀案前,跟周栋梁那如临大敌的模样不同,他显得非常的轻松随意,就像是日常吃饭喝水一样。
“加油呀,小宋!”黄悦给宋谦打气。
周栋梁淡淡瞥了一眼宋谦,而后顾着自己打字。
宋谦右手握刀,左手拿着槟榔就往刀口送。
“等会儿。”这声是周栋梁出来的,他正打字呢,就见宋谦来这一套。
“怎么了?”宋谦还问他。
周栋梁警惕道:“你干嘛,昏头了,钳子都不用吗?想自残,讹人是不?”
喷子黄悦对线:“什么脑子,没看两台机器拍着吗?讹什么人!”
宋谦却好笑地问他:“你以前应该没干到头刀吧,你难道不知道‘拈个’送药。”
周栋梁一怔,他赶紧看宋谦的左手,他看的不是槟榔,是指甲。他虽然没吃过猪肉,但也是见过猪跑的,拈个送药用的是指甲拿药,所以会要求切药师父的指甲长短要合适。
拿药时候要用中指和大拇指指甲稳稳掐住槟榔,食指的指甲轻轻搭在上面用以控制,无名指和小指自然弯曲,垫在下面,起到稳固的作用。
“我可以开始了吗?”宋谦问他。
“当然。”周栋梁点头,拈个送药是难度最大的送药法,非常惊险,但优势也很明显,因为手指会比钳子控制的更灵活,所以切出来的药会更美观更薄。
不知怎的,周栋梁突然想到自己那位当过头刀,切了一辈子药材的师父,拈个送药可是头刀师傅的绝活儿啊!
“这年轻人总不能有头刀师傅的水平吧?”周栋梁心里又没底了。
“小宋你来真的?”黄悦艰难地咽着口水。
宋谦没有回答,只是微微一笑,便直接挥刀向下,锋锐青芒就在他的指前闪烁,每一下都是贴着皮肤汗毛而过。仿佛每一下都会切到手,可这窄窄的极限距离却又好似隔着千山万水,毫厘越万丈。
众人皆被这惊险刺激的切药吓得屏住呼吸。
好端端的一个切药,怎么被他玩成极限运动了!
周栋梁更是瞳孔大震,整个人呆滞住了。
突然宋谦一个回头,对他说:“别这样看我,你这眼神可显得外行啊。”
“嚯!”周栋梁表情急剧变换。
“啊!”这一声是黄悦叫的,因为她亲眼看见正在进行惊险刺激切药的宋谦把头扭开了,可他手上的刀没停。
“吓我一跳。”这声是秦苏说的,她对黄悦没好气道:“咋咋呼呼干什么,没见过世面是怎么着。”
“小宋,小宋,他……”黄悦吓得都结巴了。
“我怎么了?”宋谦又回头看她,一脸纳闷。
“啊,你别看我,你别看我!”黄悦吓得捂住自己的眼。
“你还能一边切,一边聊天?”周栋梁都懵了,他想到了自己刚才那紧闭一口气,如临大敌的模样。再看宋谦这轻松模样,如果这样都可以,那我刚才那样算什么?
“我不仅能一边切,一边聊天。我还能一边切,一边翻跟头呢,你信不?”宋谦想起了余师傅的吐槽。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