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解释道,“是柳大人派人送来的,柳大人一直关心娘娘的情况,让奴婢一有娘娘的情况便告诉他。”
沈阮仔细分辨了一下屋中药味儿的成分,又低头为皇后把了把脉,抿唇道,“告诉柳大人,母后的药中要多加几味药。”
说完,她拿了纸笔和香兰写,香兰丝毫不讶异她竟然会医术,只面容复杂地收起纸。
皇后仍在发热,沈阮手头没有退烧药,只好去吩咐香兰,“去找瓶酒来。”
她亲自去将皇后的衣服脱了,倒了些酒在帕子上,让人靠在她怀里,为她用酒擦身子降温,待感觉她的体温已降了不少才停下。
准备将人放下时,皇后忽然拉住了她的手。
她讶异地看向她,试探性地开口,“母后?”
此时皇后已睁开了眼,许是病得太重,她一双凤眸已没有了从前的雍容,只怔怔地看向沈阮,“本宫方才梦见沈阮了。”
沈阮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哄她,“母后,我在这儿呢。”
这话却不知哪里触碰到了皇后脑子里的弦,她忽然沉默了许久,又小声哭了起来。
沈阮正要继续去为她把脉,却听到皇后忽然小声开口道,“你说,我的阮阮,我那么好的阮阮,怎么就,十六岁就死了呢?”
她看向沈阮的眸子满是陌生,沈阮心中一窒,又有些手足无措。
她一方面还贪恋皇后的母爱,一方面却又无法向这位温柔的母亲解释真正的沈阮去哪儿了。
她只能沉默,好在皇后又闭上了眼,连一旁的香兰姑姑也没有再看她了。
……
接下来几日,容钦每日都早出晚归。
沈阮好不容易逮到他一次,问他沈烨的情况。
容钦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却还是耐心解释,
“太子殿下进宫之前便得了楚绝指点,若遇到危险,便去缠着张丞相,连上厕所都要跟着。”
张丞相位高权重,云贵妃就算再放肆,也不可能在丞相面前把太子杀了,这确实像是楚绝会想出来的馊主意。
沈阮想起楚绝算计别人的样子,忍不住莞尔。
容钦垂眸看了她一会儿,忽然弯腰为她将腰间系得乱七八糟的带子解开重系。
他的手指修长有力,骨节分明,长指来回穿梭在带子中,有种莫名的美感。
沈阮任他摆弄,问,“你有强迫症?”
容钦已习惯了从她口中冒出的新鲜词汇,矜贵的凤眸与她对视,
“近日天冷,你若是着凉了,还要我费心治。”
沈阮“哦”了一声,又低下头抱着茶杯去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