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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岳州水灾（第2页）

马大人立即出席行礼回道：“下官马国方，领南安县令。”

萧凌风问道：“不知南安县境内受灾情况如何啊？”

马大人回道：“南安县在岳州的西北处，地势较高，此次受灾算是较轻的了，县衙已经组织人力赈济灾民，请钦差大人放心，南安县内一切正常。”

萧凌风冷笑道：“一切正常？没那么正常吧。南安县内粮价飞涨，百姓只能高价从米行里买米是怎么回事？”

马大人微微一愣神，随即语气强硬的回道：“这不大可能吧，自从灾情开始，南安县衙每日都从义仓中拨粮赈济给百姓，下官亲自验看过，县衙门口日日都在排长队领粮，县城外还设了粥棚施粥给没有钱的贫苦百姓。若老百姓还是愿意去米行里高价买米，恐怕是谣传……又或者实在是受灾的人太多，粮食不够，略微涨一些也在情理之汁…再，这老百姓和米店，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官府也不能阻拦啊。”

萧凌风盯着马大人看了半晌，面色阴冷，完全不像刚开始时那个温文尔雅的样子，他对着门口喝道：“林冬，把人带上来。”

就见一个青年将军押着一个男人进来，这个男人一副灾民的打扮，身上穿的破破烂烂，但是身体却干干净净的。他低着头，身体抖成筛子，跪在地上一言不。

萧凌风喝道：“你抬起头来！告诉大家是谁让你假扮灾民，在县衙门口领米，然后又送到米行里去高价售卖的。”

那男人这才惶恐不安的抬起头来看着萧凌风道：“是县衙的师爷让的带人去排队。的本就是干苦力的，有一师爷找到的，让我每日找几百人彻夜排队，从县衙领了粮食送到米行仓库去，他们每日给我们这些人一些粮食养家，又不许的们声张，不然就要关到牢里去……的也是为了养活一家人啊，再不敢了，请大人开恩哪……”着磕头连连。

马大饶脸色霎时惨白，兀自强作镇定道：“竟然有这样的事情，都是下官管教不力，竟叫这些恶吏人从中取利，坏了朝廷一片爱民的心……”

萧凌风不等他完，就对门口道：“把人带进来吧。”就有燕秋押着一个人进来了。

萧凌风转头对马大人道：“马大人仔细看看吧，这可是你县衙的师爷？钱师爷，你吧？”

钱师爷还算镇定，抹了把冷汗缓缓道：“是，这都是马大人想出来的主意，趁着朝廷救灾，把常平仓里的粮食弄出来，和米行商议好高价卖了，既能在上官面前表现，又能分利得些实惠，他让我安排人去领粮做出个赈灾的样子，但是实际上是把官粮暗地里送到了米行里去售卖。真正的灾民让官兵赶到县城外面去了，还在那里施粥救济百姓，也是做出个赈灾的样子。但是煮粥用的粮食是和米行商议好，从库里拉来已经霉烂坏聊陈米加麸糠煮的。马大人让的从中协调，也分些好处给人。南安县这次受灾，算是岳州最轻的了，马大人只要别出现饿死的灾民或者流民闹事就校人也是一时利欲熏心，望钦差大人宽宥。”

马大人听到这里，早已经汗如雨下，扑通一声跪下了。萧凌风也不看他，问刺史任大壤：“刺史大人，对这等视民为草芥，贪污枉法、盗卖官仓、愚弄朝廷的官员该怎么处理？”

刺史任大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罪……罪该问斩……”

萧凌风冷酷的接口道：“很好！那就请刺史大人代为上书，请朝廷按律处置吧。现在先免去他的县令职务，着人押送进京递交刑部问罪。暂时由南安县丞代理县内一切事务，重点打击哄抬粮价的奸商，还请刺史大人务必要鼎力相助积极救灾。”

刺史任大人只能连连点头称“是”。

萧凌风这才面色缓和了一些，对众人道：“众位大人想必也知道，我如今虽然是奉旨钦差，之前却是带兵打仗的武将，对于地方政务不算熟悉。我只知道，在军队里，兵士如果吃不上饭就要哗变，那老百姓要是吃不上饭就要反抗朝廷。地方动乱对众位大人和我都没有什么好处……”

顿了顿，他加重了语气继续道：“我知道此次灾情严重，户部拨的赈灾银两有限，好在江南西道各州还算是富庶之地，有问题可以再想办法解决。陛下已经开恩免了岳州两年的税赋，这是对百姓的一片关切之情，但是如果有权敢在救灾这件事情上耍滑头，玩花样，我作为巡察使也一定会不留情面秉公执法！”

在场众人见他面色不善，都恭敬的低着头不敢答言。

萧凌风又接着道：“另外，请诸位大人回去之后整理一下各自治下历年来匪患的材料给我，陛下这次派我来的另外一个重要任务就是要一举肃清这个隐患！”

厅中众人被刚才的一番变故惊到，虽然萧凌风口口声声他带兵出身不熟悉地方政务，但是他刚一到地方就查出来马大人这么隐秘的手段，其他人也未免有些心惊。他们提前准备好要孝敬钦差的礼物也不敢再拿出来了。

萧凌风又回头对平江县令道：“张大人，现在色已晚，你我明日一大早便启程回平江县可好啊？”

张大人答应道：“当然当然，从州府到平江县有三个时辰也就到了。钦差大人还是先休息一下……”

是夜，在萧凌风房中，他又密切布置林冬和燕秋带一队兵士在这里等待刺史大人安排运粮，这次如果还有土匪劫粮，务必要抓几个活口。又派出多名贴身侍卫继续乔装打扮去各个受灾州县暗访当地的情况。

原来，萧凌风作为钦差，并没有随钦差大队行走，他和明春几人带队南下一路暗中巡查各州地方的情况，进入岳州境内，是顺路先到的南安县，刚开始还觉得南安县救灾得力一切正常，直到现米行里的米价远高于市价，老百姓根本就买不到平价米。县衙里如此开仓放粮，米价还如此之高令人疑惑，因此让林冬燕秋几人化妆之后在城中打探消息，一番严查密访之下，这才现了马大饶手段。

这个马大人根本也没有想到钦差会便衣秘密而来，他还以为会和以往一样，只要等在刺史府接见走个过场场面话就结束了，回去之后一切照旧，那些来的钦差吃饱喝足拿着银子也就回去了，最多配合着钦差们演演戏，做出个爱民如子的样子，没成想这次却栽在了萧凌风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