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祯从一个黄巾军汉的红眸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鬓染血、双目通红,面带狰狞,牙尖含血。“嘶”环刀从黄巾军汉破碎的袍服中抽出,那粗制滥造的布匹立刻化作数段。
“杀!”“杀!”独眼冯良跟一个黄巾壮汉扭在一起,并一并被脚下的死尸绊倒,接着在地上翻滚。最后黄巾壮汉找准了机会,双腿猛地一跺,身子稳稳地坐在冯良之上,右手往自己腰间一伸一缩,一口锋利的短刀便已经架在独眼的脖颈上,并将冯良的脸,照得苍白如纸。
“杀!”梁祯怒吼一声,三步上前,左手揪着那黄巾壮汉的衣领,将他整个儿抓起,右手环刀用力一捅,刀身竟生生地从黄巾壮汉的前胸上“长”出数寸。
“轰”一个什么玩意恶狠狠地打在梁祯右脸上,将梁祯打得瞬间失去平衡,如同一个宿醉未醒的醉汉一般,脚如游蛇。
“狗官,给爷死!”黄巾军汉猛地扑上前,双手如同铁钳一般死死地钳住梁祯的脖颈,他的劲力非常大,推着梁祯不停地往后退,知道“砰”的一声,撞在将旗上。
梁祯也伸出双手,试图去钳黄巾军汉的脖颈,然而他的双手,却在如此危急关头,不听使唤起来。
“呃……”梁祯只觉得眼前的景物越来越白,胸口也越来越闷。
忽地,梁祯眼前,闪过一道寒光,寒光过后,那眼前的面孔竟也由面容狰狞的黄巾军汉变为面带关切的耿有田。
梁祯捂着自己的双脖,“咳咳咳咳”地咳嗽起来。耿有田嘴唇微张,正想说话,可话音未出,鲜血便先从他的嘴角涌了出来。梁祯登时只觉大脑出“嗡”的一声巨响——耿有田的胸口,竟然“长”出了一只玄色的尖刺。
“有田!”梁祯歇斯底里地吼着,脚尖一用力,身子灵巧地从耿有田身边闪过,再一跃而起,双手钳住那使枪者的双肩,将他压到在地上,“让你捅!让你捅!让你捅!”
一只铁脚从虚空而来,梁祯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便飞出数步,再狠狠地摔倒在地。铁脚的主人飞扑上来,大刀一挥,就要将梁祯砍为两段。
“杀!”满身血污的精瘦中年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身子猛地跃起,在空中拉开弓弦,再往那黄巾军汉的脑袋上一套,接着右手一松“啪”的一声,锋利无比的弓弦竟将那汉的脖颈齐刷刷地切断。
“司马,来!”郑啸天轻巧地落在梁祯右侧,伸出结满茧子的右手,要将梁祯拉开来。
梁祯一咬牙,伸出右手“啪”地跟郑啸天的右手搭在一块,郑啸天右掌一力,梁祯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在坐过山车一样,先是急上升,再猛地摔在地上。
惊魂未定的梁祯赶紧瞄了郑啸天一眼,却吓得面如土色,原来郑啸天在拉起梁祯的时候,被两个黄巾军汉前后夹击,后面那人猛地踹了郑啸天一脚,郑啸天一下子失去平衡,往前一倾,这一顷不打紧,正好将自己的脖颈送到了前面那人的刀口之下!
“啊!”数尺长的斩马剑上下翻飞,那两个黄巾军汉措手不及,招式都没有使开,便被切成了七八段。是青春痘少年,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鼓起了勇气,挥刀砍向了自己的敌人。
“闪开!”梁祯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双臂奋力一推,将青春痘少年自骨朵下救了出来。
“你杀了我哥哥!”贺三才的大眼中,白烟弥漫,这白烟是因水滴在火海中迅蒸而产生的。
“我还要杀了你。”
骨朵与长刀一并举起,在空中相撞,碰出火花万千。
贺三才的骨朵,如猛虎下山,虎虎生风,每一招都直奔要害而去。梁祯的环刀,如蛟龙出海,凌厉非常,每一式都以索命为目的。
人都有争强好胜之心,尤其是当棋逢敌手之手。梁祯和贺三才你来我往地过了二十多招,每一招都用尽全力,可却依旧没能伤得对方分毫。此时,两人的求胜欲都被激至最大,贺三才更是连脸都变了颜色,跟罗才不同的是,他是脉勇之人,怒而面青。
“我要拿你祭旗!”
“凭你?”
贺三才暴跳起来,双手骨朵起舞,就要砸梁祯一个脑袋开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