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当今天感受到自己跌入他怀里的那一瞬间,席阮不得不承认,心底里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安稳。她钟情的男人,不需要坐拥万千财富,不用容颜绝世无双,也不用舌灿莲花天天海誓山盟,只要让她能够安心,她就会将整个的自己,交付出去,万世无悔。
……
手术完毕的医生脸上夹杂着疲惫的喜悦:“总算是保住这小子的命了,还真是命悬一线,刀子再偏一点,或是再晚来一点,就是华佗在世也药石罔及了。”
席阮悄悄的吐了口气,在等待的过程中,她甚至都想过最坏的结果,如果颜培云不会再醒来,她就毫不犹豫的选择追随了。
唯一总说她太现实,其实是没碰到真正的感情,感情就像毒品,一旦沾染,哪还有节操的立锥之地?
等待颜培云醒来的过程变得极其的漫长,席阮便掏出包包里随身带的画纸和素描笔,在这只有仪器滴答的病房里写生了起来。
大学的时候其实选修过美术系的课程,不过只是些基础,不过她画漫画的时候很随性,用到的基础也不多,这时候却认认真真的画了起来。
病床和床头的仪器都画得栩栩如生了,可到了画主角的时候席阮却又下不去手了。她鲜少有这样明目张胆的观察他的机会,因为颜培云睁眼的时候眼神很深,总让人觉得是被看穿了的无地自容,所以她一直都不太愿意跟他对视,因为自己道行不够。
现在才发现颜培云不是长得帅,而是长得好看,是真好看。席阮心目中的帅是那种流于表面的形容,而好看,是兼顾气质和内涵的。即便是昏睡着,这副皮相依旧遮掩不住满身的清贵之气,有些安静的疏离感。微笑的时候,更是有种深不见底的温文,潜藏在里面的心思,无法窥视、
“颜培云,你是爱惨我了么?”她调整了一下他的手臂,缓缓的扣住他的手掌,仿佛这样能够心意相通。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病房门口不知何时站了满脸怒气的贺思婕。
席阮乖乖站起来喊了声妈,只觉得这次喊出口的障碍比上回小多了。
贺思婕并不领情,站在病床旁边打量了颜培云半晌才开口:“从娶了你就没摊上一件好事儿,先是不计回报的拯救你们濒临破产的企业,再是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刀,你是属扫把星的吗?!”
席阮对颜培云心意的转变直接导致了对这个婆婆的态度也转变了,低着头闷不吭声。
“上回不是挺伶牙俐齿的么,怎么,这回是自知理亏哑口无言了?”贺思婕刚下飞机就匆匆赶过来,还穿着正装,气得真是连五脏六腑都快炸了,自己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心头肉,竟然被一个跟妖精似的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命都不要了,这不是刺激她么。现如今颜培云还躺在床上一脸苍白毫无颜色,她有气当然只能找这个不承认的儿媳妇儿发了。
席阮继续淡定的作忏悔状,只是平时没习惯低头,所以这副模样落到贺思婕眼里就变成不搭理人的傲气了。
她上前一步,紧紧盯着席阮:“我找人算了一卦,你和他八字相克,为了不给他带来更多的灾难,你们赶紧给我离了吧。”
席阮这才抬起头,因为本身长得纤长,加上穿了高跟鞋,所以高出贺思婕大半个头,看着贺思婕的样子就有些居高临下之态了。
贺思婕这辈子都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的,哪能容得下一个晚辈这么倨傲,最后控制的一点理智都崩溃了,气得抬起手就想往她那面无表情的脸色抽了。
半路却生生被人抓住手臂,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阻拦她的自己的亲生儿子,有些不可置信。颜培云以前其实是有过女人的,只是每一次只要她出马,颜培云虽然心有不满,却从不逆拂她的意的,如今倒好,一个个翅膀硬了,都要造反了。
颜培云勉力坐起身已经有些伤筋动骨了,刚换上的雪白绷带又被血浸湿,唇色越发的苍白起来:“妈,这不关席阮的事,不分青红皂白的乱撒火会影响你竞选委员的。”
贺思婕没接话茬子,急急的出门找医生了,席阮赶紧上前扶住颜培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我觉得我很有诚意的道歉了,为什么婆婆还不原谅我?”
颜培云淡淡一笑,似乎扯动伤口,微一皱眉:“大概是你的表情用错了,简称表错情……”
“……”
医生来的时候席阮才知道是贺思婕的故知,语气和蔼得很:“没事儿,老二年轻,身子骨结实着呢,就是再来两刀都不成问题的。”
“乔医生这意思是我贺思婕生出来的儿子是钢铁侠?”
“没那个意思,我是羡慕你啊,你看咱俩一块儿出生的,你仨儿子个个出息到头了,我们家那混小子到如今连个婚都不结,可愁死我了。前两天我跟他妈去问了一卦,竟然说咱们没有抱孙子的命!我们家那口子气得都快掀了人家的庙了!”
贺思婕哼哼的望了眼席阮:“一看娶的也不是能生的人,我也是不做指望了。至于老大和老三,我得吸取教训,上点心安排安排了。”
最后确定只要好好休养生息就会痊愈之后贺思婕终于在病房里开口了,却没有明确指出暗示对象:“既然医生让老二静养,就别做太激烈的运动,我是急着抱孙子,不过二十几年都等了,也不在乎这十几二十天的时间。”
说完之后对着席阮:“你更要注意了,没事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妖艳干啥,为□者最重要的是要贤良淑德,而不是花枝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