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朱宗主,虽然未将龙水剑带在身边,却已经迈入太玄境有数年之久了。”
“李长风执意要与朱宗主问剑一场,朱宗主拗不过,最后……”
说到这,盛夷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看向朱素琼。
老妪洒然一笑,接过话头。
“最后是我输了,我没接下李长风的‘青黄’,就像我没接下你的‘青黄’一样。”
“没什么羞于承认的,老身败给一个初入太玄境的晚辈,备受打击,以至于怀疑起了手中剑,在心底留下了心结。”
“尝此一败,我立马就回了落梅剑林闭关悟剑反省,却是没有明悟几近魔怔,憾然出关,此后境界寸步未进。”
苏一川听此秘闻,陷入沉默。
岂料朱素琼大笑不止,正对着苏一川沉声道:“所以老身才要谢你。”
苏一川目光错愕。
“当年不借龙水剑败给李长风,今日借龙水剑接下青黄就能解开心结?笑话!这一点,盛夷都没有想明白。”
();() 一边的盛夷面容恍然,略有一分羞愧。
“没能接下你的一剑青黄才好,若真接下了,哪怕不用龙水剑便接下了,那也只是接住了你苏一川的一剑而已,仅此而已!”
“你叫苏一川,不叫李长风!与我自己画地为牢留下的心结可有半分关系?”
朱素琼自嘲一笑:“江湖中出现了了不得的后辈,这是好事,能让阳川江湖不至于逊色天乾、东离两座江湖太多。”
“李长风的青黄剑意,其实正是由此而生,看着这个青黄不接的阳川江湖,他不忿、不甘,他愿江湖后生人才辈出,愿剑道长长久久能有人各领风骚。”
“可笑一个晚辈都有如此觉悟,甚至在递出那一剑时便借着剑意传达给了我,然而我却心胸狭隘,目光浅到只看见了自己那一败。”
“直到再一次未能接下青黄,一输再输后我才彻底想通释然。”
朱素琼轻声道:“这就是我要多谢你的地方。”
剑者,当一往无前,方才不愧锋锐之意。固步自封于一败,与畏手畏脚的懦夫有何区别?时间久了,剑心蒙尘剑锋蒙尘,就会有第二败第三败,那时可就不止是败给江湖有能耐的后辈了。
苏一川明白了前因后果,由衷感慨道:
“恭喜前辈剑心明澈。”
朱素琼立于山巅环顾落梅剑林四座剑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像是解开了许久的枷锁,从未有过的轻松。
“唔,一把年纪了,还要受两个晚辈的教训。”
朱素琼紧接低声淡笑:“倒也不错。”
其身后。
苏一川内心也有几分惭愧,朱宗主还不知道他是天乾人士而非是阳川人士。
不过自己现今身在阳川,又是在阳川迈入自在境界,说是代表阳川江湖年轻一辈也无可厚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