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周止就送来两张请帖。
“吕兴?”江正召接过其中一份,看了眼名字,瞟了眼周止。
周止微笑道:“公子可知,苏州织染局?”
江正召不搭话。
周止继续道:“他们督率丝织工匠,从事丝品织造。宫中上用、官用,以及赏赐等所需丝品,均由织染局负责。吕兴正是监管织染局的督造太监,属司礼监……”
“等等,太监?”江正召皱起眉,“怎么,苏州府没人管这事?”
“那倒不是,负责织染局的大使,从九品;圣上派来监管的内官,正五品,所以,主要还是司礼监……”
“不见。”江正召随手将这张请帖扔了回去。
周止劝道:“公子,他们可不只是负责织染,这吕兴有密折专奏之权。”
江正召看了眼周止,不耐烦的说:“他能密折专奏,关我什么事?一个太监,要本……去见他?想多了。”周止还想再劝,江正召已经打开另一份,“锦绣绸庄,张斓。”
“这几日,楼氏、陈氏都有下过帖子给公子,不过,他们并非来谈合作之事,而是想探公子的底,那些,王大人出面处理了。”说着,周止笑了笑,“不过,这位张斓张大小姐,算得上是个奇女子。”
江正召来了兴趣,“噢?说说。”
“张小姐是英国公庶长女,自幼养在嫡母名下,前年就及笄了,却到现在都没定下亲事。但因为英国公嫡长子病残,家中又没其他男丁,所以这个女儿从小就当男子用。听说,在她成年后,夫人就将自己这处,远离京城的陪嫁铺子交由她经营。”周止停了下来,意义不明的微微一笑。
江正召等了一会,不见周止说下去,问:“就这样?”
“啊?”周止想了想,又八卦的补了一句,“听说那桑蚕园也是这几年才收的,包括工坊,都经营的还不错。”
“奇在哪里了?”江正召不明所以的问。
“呃……”周止看了看他手上的请帖,后悔送进来了,“其实,与她也谈不出什么。属下替公子回了吧。”
“行。”江正召点头,一副闲极无聊的样子,“告诉她,我会准时赴约。”
采荷茶馆。
算得上风雅,包厢内拉开竹帘就是一大片荷塘,而荷塘的另一侧就是苏州城内车水马龙的坊市。
江正召带着离尘,早早依约前来。为表示自己的贴心,不仅门窗大开,还为她点了杯香喷喷的玫瑰花茶、以及满满一桌子的各式茶点。
“江公子,好早。”门口传来一个略带笑意的清灵女声。
江正召微笑转头,门口的女子穿着男装,个子不高、鹅蛋脸,看上去文文弱弱,偏一双圆圆的杏眼里透着狡黠的眼神。
ka0!见过!那日在锦绣绸庄外,死活诓他去捕快房的小丫头!
江正召瞬间不爽了,脸上的微笑散去,“锦绣绸庄张斓张大小姐?”
张斓微笑点头,“正是。”
“呵。”江正召微微露了个不屑、无视的冷笑,反正她也没行礼,索性顾自转身坐下。
江正召这种态度,让跟在张斓身后的红绫、李磐皱起了眉。张斓当没看见,省了原本还想行个礼、寒暄的心,直接在江正召对面坐下。
半晌,房内无人讲话。
张斓看看自己面前的玫瑰花茶,又看了眼对面的江正召正一脸不爽的看着窗外荷塘。好吧,看在一个男人少了重要部件的份上,张斓清清嗓子开口道:“谈桑蚕园的事?”
江正召很无所谓的喝了口茶,“这之前,是不是先谈谈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