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凝愣了一下,对古小月的这番说法有些讶异。“赞助我画画?天下没有自吃的午餐,你知道我向来对赞助这回事反感。”
古小月马上倾下头,小声地应一句,“别动怒,我只是打个比方。”
李怀凝放缓语气。“好,你只是打比方,那我也打个比方吧。人家若赞助我画画,我以作品回报,那你呢?你用什么回报对办照顾你的恩惠呢?”
古小月抬起明眸,不安地看了一脸冷冰冰的李怀凝后,不语良久,最后才说:“我喜欢他,不介意这样的安排。”
李怀凝的脸色这下真的发黑了。“也就是说,你心甘情愿任那个男人把你包下!小月,你怎么会傻到答应一个陌生男人这样的事?”
“请不要用‘包’这个字眼好吗?我也是考虑好久才答应他的。”
李怀凝觉得古小月一定是被人下了(被禁止)才会这样神经错乱。“你不认识他,却要替他暖被?”
古小月坦白地说:“我当年嫁给阿彬时,也不认识阿彬的。但这次不一样,你不在的这两个月,他每个礼拜都带我出去散心,有时看戏,有时听歌剧,今天到郊外走走,明天则坐在茶馆里品茗听雨赏月。你知道我个性很憨,很多事都不懂的,但他跟你一样都会耐心地跟我解说,让我了解生命中除了煎蛋饼、卖早点外还有别的趣味存在着。”
“别把我当三岁孩子了,你我都知道,他跟我不一样,我有耐心是因为我关心你这个朋友,那头色狼对你有耐心,全是因为觊觎你的美色,故弄玄虚地等你自投罗网!等你人老色衰没有利用价值后,他会一脚把你揣开。”
古小月却有不同的看法,“他是个君子,从没强迫我做下流的事。他说除非我亲口答应他的提议,他绝不会越雷池一步。”
“既然他有你说得这么好,他为什么不干脆名正言顺地将你娶回家?莫非他是有妇之夫?”
“喔,不,他除了一个儿子在美国以外,并没有家累。我知道他以前结过婚,但他太太很早就去世了,他对婚姻排斥,坚决不再重蹈覆辙。而我在经历和阿彬那一场人事的变动与离别后,也很同意他的看法,因为他即使真的娶了我,也不见得就能给我一生的保障。”
“不对、不对。”李怀凝要小月暂缓说话,“我看你被那个男人洗脑,是非黑白已分不清了。”
古小月盯着李怀凝好久,本来温热的眼神突然冷却了。“是、非、黑、白,根本是因人而异的。他没说错,你知道我的打算后,真要瞧不起我了。我该听他的话,不对你提这档事。”
李怀凝忍不住在心里揣测那个想包养小月的男人了。他都还没会过她,就已经在怂恿古小月别听她的话,分明就是一个城府深沉的心战玩家,小月若真是傻乎乎地跟着对方过日子的话,未来只有认命的份。
还有,现在是什么年代了,竟也会发生这种只存在于上古野蛮不开化的事,而且还是在她朋友的身上,不行,她若不知道这事也就罢了,既然知道了,她说什么都得出面阻止。
“如果他真在乎你,想跟你生活就应该娶你,给你一个名份。小月,告诉我他是谁,让我约他出来谈谈。”
“不行,我答应他不跟你透露这事的。”
“但你还是透露了不是吗?”
“所以我更不可以将他的名字透露给你知道。”
“好,我不为难你,不问他的名字、身份与年纪,即使他是个钟楼怪人或西门庆之流的垃圾也不干我的事。但看在咱们结交一场的情份上,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他是不是那个银黑色lex轿车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