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没有说话,微风轻轻吹过,巷子仿佛变得格外的寂静,只能听到二人的呼吸声。
韩时宴心头一软,“断械案当年不了了之,因为朝廷多方搜查,都没有找到原本的那一批军械。那些东西落在了谁的手中,又有什么人会需要军械?”
“还有一个点,很少有人注意到,就是那些像是纸糊的一般的假军械,又是从哪里来的?那么大批量的东西,不是一日两日能够造出来的……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定藏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势力……甚至是私兵。”
他说着,认真地看向了顾甚微。
“今日李茂要借着关御史的名头,要靠杀人才能够将事情闹大。”
“而我不用,我们言官光是靠着一张嘴,便能将事情闹得天下皆知,这不正是你们需要的吗?”
顾甚微垂了垂眸,翻身上了马,“跟我走。”
质问王喜
韩时宴顿时有些窘迫起来。
顾甚微淡然得很,倒是显得他方才咄咄逼人,失了君子风度。
朝廷早年也遣人追查过那些军械的下落,只不过一年又一年的过去,那些“心腹之患”并没有闹出什么乱子来,渐渐地也就无人问津了。
等他中了进士入了御史台,这“断械案”已经成了库房里的老古董,鲜少有人提及了。
这回那千机陈氏后人拿命来搏,扯出了李贞贤,乃是旧事重翻的最好时机。
韩时宴坐在马背上琢磨着,还没有想到该如何向顾甚微道歉,便瞧见前头的马停住了。
他仰头一瞧,却是又黑了脸。
他该道歉一个鬼!
他还当顾甚微要引他去瞧什么关于断械案的秘密,万万没有想到,这无耻之徒到这个份上,还在想着将他最后一滴油给榨干了!
那金灿灿的门匾,恨不得给门前的石头狮子都装上大金牙的宅子,除了他们御史台那个被诟病了十八年,却十八年屹立不倒的王御史,哪个好意思住?
“韩御史,那李茂的确乃是千机陈氏后人,他本名陈神机。根据陈神机的供词,他在发现了王喜金银藏身之处后,将他所查到的断械案相关证据还有脏银的位置都写信给了王喜。”
韩时宴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却见顾甚微一脸真诚地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她表情凝重,语气诚恳,分明就是君子坦荡荡……
韩时宴再次羞愧了,他真该死!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王喜并无任何回应,我初到京都。若是以皇城司的身份登门,怕不是要引起两衙纷争,将事情闹大了去。因此还望韩御史引路,去问问那王御史,究竟是何故?”
顾甚微说着,跳下马来,将陈神机的话捡同她不相关的说了。
这些证词,便是她如今不同韩时宴说,今夜开封府尹开堂审理,明日印着手印的证词就能呈现在韩时宴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