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公公也哎呦一声道:“这不是笔洗的残片吗?谁收拾的,不长眼的玩意要是扎到我荣安县主,活寡了你们这些贱狗东西都不够赔的。”
而后,连忙小跑到圆月跟前,“这笔洗可是先皇的遗物,陪了皇上这么多年,那狗东西也是罪该万死,交给奴才处理了,千万别再让皇上看见了。”
元帝眉头微皱,“什么东西别让朕瞧见了,快来过来让朕看看。”
余公公忙捧着那块指甲盖大小的碎片到元帝跟前,“回皇上,是小林子打碎的笔洗,这可是先帝爷留给您为数不多的遗物,小林子百死难辞其咎!”
元帝皱眉,余公公自小伺候元帝,说出这番话来其实也是元帝的心里话。
一个手脚不利索的小太监而已,砍了也就砍了。
只是眼下,国库实在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赏赐给荣安县主。
元帝将目光看向圆月,“荣安!”
圆月忙道:“皇伯伯,荣安在。
元帝道:“如今咱们大晋乃是九州大陆的第一大国,县主的赐封自然要风光体面,该有的赏赐和排场一样都不能少,可你为何偏偏选中这个!”
元帝的话,看似让人有选择,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亲弟弟容王,要不是说皇位并不是谁都能坐的,瞧瞧这大话说的,简直跟真的一样,一间宅都能磨叽半天,哪里还来的风光体面。
圆月道:“宛城外面还有很多无家可归吃不上饭的人,娘亲说浪费可耻,圆月不想做一个浪费的人。”
这番话,正可谓正中元帝下怀。
指着余公公手上的碎片,“可这笔洗就算是再名贵,如今残破不堪早就没了利用价值,你要来何用?”
圆月眼神坚定,“我喜欢这个,我就要这个!”
元帝的神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你都还不知道朕给你的封赏呢,就这么白白放弃,为了这块碎片?值得吗?”
圆月道:“皇伯答应就好了,至于值不值得,圆月心里自有定夺。”
这就是元帝的高明之处,谁也没有说要了这碎片就不要赏赐了,可是元帝不知不觉间将人带入一个二选一的境地。
这样做,既掩盖了国库空虚,拿不出几个铜钱的事实,在面上又给人一种,元帝给了荣安县主选择,是她主动放弃了。
两全其美,又毫无损失地将荣安县主册封礼给抹去了。
“不愧是朕钦封的荣安县主,小小年纪便有此魄力,它日,等对钱家另有赏赐,不仅如此,你的养父母一家都有赏!”
看着圆月如此懂事,元帝难掩喜色,“那朕就随了你的意思,将这笔洗赐给你了!”
容王的脸色多少有些难看,元帝这纯纯是那圆月当工具人,做给晋国其它富商看的。
可是现在国库吃紧,容王也不是不知道,赏赐得少还不如不赏,索性让元帝记住这次对圆月的亏欠。
来日等国情好一些再另行补偿。
“皇兄!”容王道:“既然荣安县主选了这块不起眼的笔洗碎片,这证明容安县主心系天下百姓,既然如此,臣弟恳情皇兄,取消县主的册封礼。”
想也知道,既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赏赐给圆月,那这个走形式的册封典礼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与其如此,还不如索性就不办了,以免到时候落人口实。
听闻此言,元帝有种被亲弟弟看穿心思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