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客的确不擅长操作电子产品,比如说,他的手机竟然连锁屏密码都没有设置,送葬人只需要简单一推就可以解锁。他们在回程的路上遭遇了安魂节的糖果炮弹袭击。送葬人还好,因为离得远只是被洒了一头一脸的糖果,他还抓了好几把塞在自己的单肩包里。但是炎客却受了苦。经过改造威力极小的糖果礼炮恰好擦着他的脸发射,喷了他满身满脸的黑烟,活像个从煤窑里爬出来的苦力。于是夜返罗德岛的计划只能中途打了个结,他们在附近的酒店里开了一间最便宜的标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最重要的是有一个能把身高一米九的萨卡兹勉强塞进去清洗的独立浴室。标间的卫浴区非常不慎重地采用了磨砂玻璃分隔,虽然有一张单薄的白色帘幕,但是阻挡范围和炎客的身高相比简直不值一提。浴室里的水哗哗地响着,白帘子的上方露出一头蓝黑短发,以及快要顶到喷淋头的一支独角,帘幕下面露出两只大脚,就连脚趾甲上都涂着黑色的指甲油,真不知道该让人怎么评价才好。微微湿水的帘幕上映出男人宽肩窄腰的完美体型,一条危险的尖尾巴垂在腿间晃来晃去。真正维持场面纯洁无瑕的其实是送葬人本人的品格。他在判断出当前标间浴室的阻挡措施不足以完全遮挡视线之后就一直背对浴室方向坐着,面容沉静,呼吸一丝不乱,仿佛老僧入定。于是他就接到了夜莺询问他们安危的短讯。送葬人根本没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对,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等他回完两条短讯之后炎客洗澡出来了,腰上只围了一条大浴巾,扎着他窄窄的胯部。所幸室内的空调十分给力,再加上他本身得益于火属性源石技艺的高体温,倒也不会觉得冷。他在另一边的床铺前弯下腰,从便利店塑料袋里找出两人刚买的新内裤拆开,忽然想到了什么:“我的手机哪儿去了?”“在我这里。”送葬人回头冲他摇了摇手里的东西。“你怎么……”炎客心道不妙,《员工宿舍不是法外之地》的大纲和更新内容还坦坦荡荡地躺在他的备忘录里。虽然今天他已经确定鸽了,但是万一……万一被送葬人看到了呢?“夜莺小姐发来消息关心我们的安危。”送葬人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在当前的情况下我们有必要回复她的消息。除此之,我并没有对你的手机进行多余的操作,请检查。”说着他就把手机递回给了炎客。炎客接过来就是一顿快手检查,确认送葬人没有打开备忘录让他松了一口气:“你平时和同事们的距离感呢,天使?”“我只是认为眼下这么做是有必要的。”送葬人坚持道。“那如果换了是个女干员在这里,你也会这样?”“如果你是女干员的话,我们应该开两间单人房。”送葬人说,“因此你的假设没有意义。”“那要是换了其他的男干员呢?”送葬人显出了有点犯难的神色:“如果是银灰先生的话,以他的习惯推测应该也是开两间;赫拉格将军据我所知没有使用手机的习惯;讯使先生和月见夜先生性格随和,应该不会介意;重装组的几位干员几乎不可能和我单独出任务;如果同行的是安塞尔、格雷伊这样的小辈,罗德岛更有可能直接与我的手机联系……回答完毕。”他老老实实地一一回答完毕,仰起脸来望着炎客。明明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可炎客觉得自己居然看出了一点明晃晃的邀功意味,像极了什么家养的小动物。“如果你觉得这样不妥当的话,我以后不会再犯错了。”他又补充说,浅金色的脑袋慢慢低垂下去。炎客忽然就觉得满心烦躁。有哪里不对劲。他心想。没准是送葬人把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得太高了,对,没错,他现在热得想爆炸,血液流动的声音充斥着大脑咕噜咕噜作响。他迫切地想要烧掉什么东西。然而他漉了一把眼前擦得半干的额发,脱口而出的却是:“你也去洗澡吧。”“我……为什么?我并没有被那个糖果礼炮的爆炸波及。”“跟着我一起东奔西跑一天还不够脏吗?”炎客抓着他的一条手臂把他从防尘垫上拉起来,不由分说就往浴室的方向推,“别忘了我们今天还一起打过架。快去。”“哦……”送葬人呆呆地应了一声。他总觉得这件事哪里有些不对劲,一时半会却又说不上来,于是决定暂时随它去了。(tbc)裤子都脱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中】所谓的不对劲在几分钟之后自动浮出了水面。他们只买了一条新内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