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跟着崔峰和众团练兵上得寨墙,寨墙外火把红光掩映下,只见密密麻麻的都是三山的强匪,足有六、七百人之多。他们已经用木板搭在壕沟上,扛着云梯踩着木板跨过壕沟,已经准备攻寨了。
卸石棚寨本来就只有一都百人的团练兵,其中两将二十人被王三带去灭火,在二龙山强匪的偷袭中又折掉几个,如今寨墙上的团练兵不过七十余人。
好在卸石棚寨两侧寨墙外都是危崖绝壁,难以攀登,三山强匪只能从南面的正面寨墙处攻打。
钟浩见寨外密密麻麻的三山强匪,心中很是有些紧张,下意识得紧紧的攥着手中的长刀,那冰凉的质感,清晰的透过手臂传入脑中。这把长刀是钟浩从寨门处倒在血泊中的强匪旁边捡来的,浓浓的血腥气隐隐传来,钟浩的心不禁跳的更快了。前世今生,钟浩这还是第一次面临要与人持刀生死相搏的情况。
寨墙外的三山强匪见不少团练兵涌上寨墙,见刚才要落下的吊桥又缓缓绞起,不禁大怒。
他们表达愤怒的方式是投出一大片投枪。
随着一个入云龙韦深一声令下,顿时如雨般密集的投枪,倾洒向寨墙上。
看着投枪袭来,崔峰忙把钟浩推到寨墙垛口后边躲避。
寨墙上的其他团练兵,也都没有甲胄,只是零星的几个人有挂臂圆盾防护,眼见投枪如雨下,众人忙都各自躲避,或躲在垛口后,或卧倒寨墙地下。
三山的头领眼见一轮枪雨投下,寨墙上众人纷纷躲避,不禁催动众强匪赶紧攻寨。
众强匪将一架架云梯搭在墙头,开始往寨墙上攀爬。
崔峰不禁大声喊叫众人赶紧起身守卫寨墙,好在强匪的投枪看似吓人,却大部分是木杆削成,并没有安装铁质枪头,杀伤力有限,一阵枪雨下只是几个团练兵受了轻伤。
崔峰指挥众人放箭的放箭,扔擂石的扔擂石,一场惨烈的攻防战开始了。
众团练兵大都是城里的壮丁,或是乡下的佃农,大都未曾经历过战场血与火的考验,眼见强匪势大,不禁都有些畏缩。
崔峰大声喊道:“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把寨子守住,我们才有活路。若是被这些心狠手辣的强匪攻破寨子,我们谁都活不了。是个爷们的就搬起擂石来,给我狠狠的砸下去。你们也都看到了,这帮土匪的投枪都是些木棍,没什么可怕的,加把劲儿守住寨子,明天我给大家请功,每人赏五万钱。”
本来畏畏脚的众人,耳听到守住寨子有五万赏钱可以拿,不禁都一声喊,精神大震,搬起石头玩儿命的砸下去。
钟浩也上前帮忙往寨下扔擂木。寨墙上擂木就两根,在寨门两旁,一边一根。那擂木是一根巨大沉重的杉木,浑身楔着粗刺,两头都用粗大的绳子拴着,扔下去还可以用绞盘再拉上来。
虽然拉上来费时费力,但这擂木一扔下去,那正在攀爬寨墙的强匪就是一片血肉模糊,杀伤力当真不小。
钟浩初时见那些头破血流、断肢横飞的场面时,不禁心中气血翻滚,恶心的想吐,可是砸了几下后,见血多了,也慢慢就麻木了。
三山的强匪,仗着人多,拼命的往上攀爬,后阵中不时投出一波投枪,掩护众人攀爬寨墙。
虽然投枪是木棍削制,不如军中的带有铁枪头的威力大,可是寨墙上众人都没有甲胄,也不敢硬捱。如此大力飞过来的投枪,即使木质,也足以在没着甲胄的众团练兵身上戳了血窟窿。
投枪给寨墙上的团练兵造成了很大的威胁,团练兵们又要躲闪投枪,又要顾着守寨墙,不禁有些慌乱,几个凶悍的强匪竟然趁机爬上了寨墙。
眼见强匪上得墙头,一个团练兵挺着长枪,便去刺一个刚爬上墙的强匪。岂料那强匪颇为敏捷,他眼疾手快,一侧身躲过那团练兵的攒刺,顺势一探手竟然抓住了枪杆,长刀顺势往前撩向那团练兵握着枪柄的手。
那团练兵只觉手上一凉,四根手指竟被削断。
十指连心,那团练兵不禁痛的大叫,不过那叫声只喊叫出几个音节便戛然而止,因为那强匪紧接着便一刀划破了他的喉咙。
众团练兵兵眼见自己兄弟倒下,不禁都是双目赤红,一声喊,各自挺起长枪齐齐攒刺。上来的几个强匪,都是手拿刀斧等短兵刃,难以招架,在众团练兵疯的攒刺下,没几下便都被刺倒在地。
众团练兵眼见兄弟不时倒下,此时像似了疯般,各自奋力举起擂石狠狠的砸向强匪,投枪射来都兀自不去躲避。
崔峰眼见众人杀红了眼,不去躲避投枪,不禁大急,忙唤过寨子里那十几个正在拉弓搭箭,射击攀爬众强匪的弓手,让他们先不要管正在往上攀爬的众强匪,而是集中射强匪后阵那些正在投枪的强匪。
卸石棚寨那些弓手的都是从团练兵中挑出精壮汉子,用的禁军配置最广的步射长弓。大宋禁军中,步射长弓能开一石二斗的,骑射角弓能开八斗的,即为优等。卸石棚寨周围三山环伺,强匪横行,崔家选拔团练兵时,特地选得都是身强力壮的汉子,又从这批壮汉中选出臂力最大的十几人练习拉弓控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