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南方口音吗?”范闲追问道。
蒲珩略一思考:“那倒没有,挺正宗的京腔。”
这让范闲有些疑惑,想了想又问道:“那此人还有什么特征吗?年龄、长相之类的。”
蒲珩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他是一个年轻人,看起来比小范大人你还要小两三岁,白白净净挺清秀的,像个高门大族的公子哥,说话也慢条斯理的。”
“他手下还有数名八品高手,你有什么线索吗?”
“没什么印象……”蒲珩忽然想到什么:“哦对了,有一个人,用的是爪钩,这个兵器比较少见,所以我记得。”
范闲听罢起身:“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和他们串通一气,想要除掉我?我自问与你无冤无仇。”
听到这个问题,蒲珩忽然笑了:“小范大人,我如今已经四十二岁了,我在御史台也快二十年了。”
“你想说什么?”范闲皱了皱眉头问道。
“如果有人比我资历更深,我也认了。可凭什么他侯季常才来御史台三四年,就能做上左都御史的位置,而我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才只是个右都御史!”
“别跟我说什么只分左右不分正副,谁不知道左都御史才是御史台的头把交椅!侯季常他不到三十岁就坐上这个位置,不就因为他是你的门生么!”
蒲珩喊完这些话,喘着气看着范闲:“小范大人,你和别人有什么区别,不也是任人唯亲,给自己扩大势力吗?”
“任人唯亲,呵”,范闲嘲讽的笑道:“你只看到了侯季常是我的门生,你却忘了他当年科举时的策论是第一名,忘了他配合为了太学统计各地学堂情况,连续三个多月在外奔波,忘了他为了调整官员俸禄,在朝堂上被群起而攻之。”
“举贤不避亲,我不否认侯季常是我的门生,但他够资格,至少比你有资格”,范闲越说越气:“再者,自我上任,多少寒门学子有了出头的机会,难道这些人,都是我的私心吗?”
蒲珩心中一颤,低头不语,但范闲显然心里的气没发完,却也不想再和他多费口舌了。
“虽然你很快就要死了,但我还是希望你想想”,范闲起身往外走:“身为一个御史,上谏皇帝之失,下查百官之过。你觉得你配做一个御史吗?”
范闲心中郁结,转身往那个熟悉的牢室走,梁闻道寻声抬起头:“在这住上瘾还是舍不得我啊,怎么又回来了?”
这话一下提醒了范闲,范闲一只脚已经迈进牢室,搜的又撤了回去,丢下一句话就往外溜:“本来我想找你聊会天的,突然想起来我儿子还在家里等我,改日再来找你啊!”
梁闻道笑骂道:“什么毛病,说一句就跑……等等!”
“不对啊”,梁闻道忽然一惊:“范闲哪来的儿子!”
范闲飞也似地回了居安殿,刚一进门,就被等在门口的小羲和一下扑进怀里:“爸爸!爸爸终于你回来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