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气之下郭保坤在大堂里贴了张纸,上面工工整整的写着“禁止喧哗”四个大字,自己躲进后面的里间研究兵书。
可是没什么作用,第二天外面依旧吵吵嚷嚷,气得郭保坤一撩帘子走出来:“认字吗认字吗?墙上写的什么看不懂吗?就打个油天天跟唱戏一样!”
见他出来,一人赶紧赔笑道:“哎呦,对不住啊老板,我这实在是太兴奋了,才没忍住多说了几句。”
“是啊是啊,有了这个药,我们大齐将会如虎添翼,一定能大败南庆的。”一旁另一个人连忙附和道。
郭保坤歪着头看了两人一会,正在这两人心里有些发毛的时候,郭保坤一瞪眼:“接着说啊,还非要等我问怎么的?话说一半不难受吗?”
“是是是”,那人放下心来,接着说道:“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只是听说青山给陛下进献了一种药,治疗外伤感染有奇效。”
“有这么厉害?”郭保坤吃了一惊:“那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让北……呃,大齐边军少死很多人?”
两人点点头:“对啊对啊,所以说着天一道青山真是功不可没啊。”
郭保坤听着这些话,脑子里转的飞快,回过神来冲着这两人说道:“买完了吗?买完了赶紧走。”
两人点点头出了店门,走在街上回头看去,正瞧见郭保坤急急忙忙的让伙计关了店门,然后独自一人往城西方向去了。
其中一人吩咐另外一人回去回禀,然后自己便跟在郭保坤后面,希望能看到他和谁接头。
“陛下,郭保坤已经得了消息,现在关了铺子出去了,我们的人正在跟着。”那探子进宫回禀道。
“好!”小皇帝一拍巴掌:“你也回去继续盯着,看看和郭保坤接头的人,又和什么人有接触,所有和此事有接触的人,统统记录好,但切记万万不能打草惊蛇。”
探子领命离去,太后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透出了几分喜悦之色:“总算是上钩了。”
“这一个多月也算没白忙活”,小皇帝释然的笑了笑:“一开始还担心这姓郭的是不是扮猪吃虎,我们怕消息给的太直接,他会起疑心,还一直十分隐晦谨慎的暗中透露。”
“谁想到这么多天这傻子竟然都没能理解,非要我们今天这样直白的明说,他才听得明白”,小皇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可算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郭保坤的能力南庆也清楚,所以李承泽得到这个消息,不会直接去质问天一道青山,而是起疑心去调查,正好撞在我们准备好的证据上”,小皇帝不禁有些得意:“再者,我们还能通过姓郭的,找到南庆埋在我大齐的谍网。”
对于这一点,太后倒是有些担心:“陛下觉得,范闲会告诉一个傻子,南庆真正谍网的所在吗?”
“这就是范闲的弱点了”,小皇帝咂了咂嘴:“他太心软了,舍不得放弃任何一个人,这就是我们这次计划的关键。”
太后听得有些迷糊,这和范闲心软有什么关系:“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时留下这个傻子,就是为了放个幌子出来为真正的谍网打掩护,如果真的要做的完美的话,郭保坤这个人,应该是完全独立且不知道任何关于谍网的信息,这样才能保证他南庆谍网的安全。”
“但这样的话,郭保坤便是孤立无援,遇到什么不测也只能听天由命”,小皇帝嘲讽的笑了笑:“范闲这样的人,一定不可能让他置于危险之中,因此必然会给他留一条后路,危急时刻能够联系谍网求援。”
“范闲知道郭保坤的能力,所以不会让他参与任何谍情工作,但他忘了一点,那就是郭保坤肯只身在异国王都这么多年,说明他本身的爱国情怀很重,因此当他得到对南庆不利的消息的时候,一定会选择去联系范闲留给他的那条退路,把消息传回南庆。”
不得不说,小皇帝分析的实在是太正确了,把范闲的所有安排就是这样的,他没有给郭保坤安排任何和谍网接触的机会,但是告诉郭保坤,一旦情势不对觉得有危险的时候,可以去同福酒楼找那个专做松鼠桂鱼的何大厨。
于是,我们这位郭保坤,关了店门之后,急匆匆的往城西,直奔同福酒楼而去。进去之后二话不说就点了一盘松鼠桂鱼,等菜的时候脸上的焦急之色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北齐的探子跟他身后,隔了几桌坐下,观察着郭保坤的一举一动。
“这这这做的什么啊!把做这道菜的厨子给我叫来!”松鼠桂鱼端上来之后,郭保坤立刻拽住小二说道。
小二连忙陪着笑脸:“怎么了公子,咱大厨后面还有好多菜等着做,实在脱不开身,有什么事您跟我说?”
“我跟你说得着吗?”郭保坤一拍桌子:“赶紧的,把人叫出来!今天他不出来我就不走了!”
其他食客纷纷侧目,小二没办法,只得跑回后厨去说这件事,不一会一个胖胖的大厨拎着炒勺,从后面急匆匆出来了:“哪个找我?有什么事!”
郭保坤显然没有准备好用什么借口,便磕磕绊绊的信口胡诌了一个:“你……你你你这松鼠桂鱼里,怎么没有松鼠!”
“哈哈哈哈。”原本围观的人们全都哄堂大笑,嘲笑声和起哄声此起彼伏,都说这人若不是故意来找事,那便是个货真价实的傻子。
“松鼠桂鱼里就得有松鼠?”何大厨也被气乐了,把炒勺往桌子上一扔:“那你这脑袋里不也没有脑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