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辙看着夫人在旁边,自己被范闲这样按着打,脸上也有点挂不住,伸手拽了拽范闲的手:“你给我松开!快点的!”
范闲正在气头上,没察觉到范思辙的情绪,看他这个态度更生气了:“你还跟我来劲了!你私自改了名字有什么用!你改变得了事实吗!”
“范闲你什么意思!”范思辙也是真的有些恼火了。
“什么意思?呵”,范闲翻了个白眼:“当时叶灵儿本来就是要指婚给承泽的,要不是因为中间出了岔子,人家灵儿早就是二皇妃了,那还轮得到你小子白捡个大便宜……”
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过分了,无论如何范闲不应该这样说范思辙,这涉及到一个自尊问题,何况……这还当着叶灵儿的面。
范闲自己也意识到了,但想要收住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范思辙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着走进自己房间,默默地关紧了门。
“范闲!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怎么能说人家……”梁闻道在后面给了范闲一拳头:“你这人带没带脑子!”
范闲自知失言,可也有些拉不下脸来:“怎么了?我说的就是事实啊。”
叶灵儿叹了口气:“范闲啊,范思辙乱改是他不对,可这本书是你写的,你这样编排我,是不是也不太合适啊。”
对于这样的的质疑,范闲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悻悻地回了书房,往桌案前一坐,闷着头不说话。
“好好的日子,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作啊”,海棠埋怨着,但不知为何看着范闲有些可怜,安慰到:“不过……这书只有我看过,理理、木蓬师兄和婉儿都不知道,你跟我解释清楚就行了。”
这对于范闲来说,倒是个好消息,天一道青山的知情者只有海棠,也算是最小的影响,毕竟如果又牵扯进婉儿他们,那事情就更难办了。
相比海棠单纯的安慰,梁闻道反而看出了范闲似乎在隐藏什么,试探着问道:“这本书……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啊。”
面对朋友们的安慰和劝解,范闲反而心中更烦闷起来。他知道老梁和海棠说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也很感谢他们在现在这个误会的情况下,还愿意站在自己这边。
但是,范闲现在不想、也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件事。李承泽离家出走、自己家里又闹得鸡飞狗跳、朋友也陷入误会……
怎么这件事就弄成这个样子!
“你们在家里住几天吧”,范闲站起身来:“我想出去一个人冷静一下,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的。”
海棠、梁闻道和王十三眼睁睁看着范闲走了出去,面面相觑。梁闻道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件事没这么简单。”
房间里,叶灵儿轻轻走到范思辙身边,抬脚踢了踢他:“干什么,还真的生气了?”
范思辙赌气似的扭到一边:“范闲说的对,是我耽误你做二皇妃……不对,那可是皇后啊。”
叶灵儿噗嗤一声笑了:“二皇妃?我才不稀罕,再者说了,如果真的娶的是我,李承泽也不一定能当皇帝啊,对不对?”
范思辙脑子里转了两圈,这才反应过来:“何必这么妄自菲薄,你可比范闲强多了,如果李承泽娶的你,可能早就统一天下了,哪还用等这么多年?”
叶灵儿哈哈大笑:“怎么,为了天下统一,你就舍得我啊?”
范思辙一把拽住叶灵儿的手:“那我可舍不得,就算嫂子来我这来要人,我也把门关起来,誓死不给!”
两人笑作一团,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不过范思辙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范闲他说话实在是过分,今年我要扣他的分成!”
说道这里,叶灵儿也有些疑惑:“范闲不像是这样口不择言的人,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谁知道他犯什么病”,范思辙一撇嘴:“他写这本书就是居心不良!你看他天天个嫂子好的跟什么似的,结果呢?还不是把人家写死了?难怪嫂子离家出走躲着他。”
叶灵儿有些担心:“那我要不要告诉范闲……嫂子其实在我哥家?”
范思辙摆摆手,一脸解气的表情:“咱不管他,就应该让他找不着,急死他。”
叶灵儿想到了什么,偷偷笑道:“书上写的我哥才是二皇妃,现在嫂子住在我哥家,他俩不会真的……”
范思辙叹了口气:“虽然我也很想这样气死范闲,但是我还是相信嫂子的为人的,再说,你哥不是喜欢人家熊……”
“你可闭嘴吧!”叶灵儿抽了范思辙脑袋一下:“这事我哥不让我和别人讲,你可别给我到处说去!”
而此刻的太平别院里,范闲坐在湖心亭的围栏上晃荡着腿,把手里的小石子一个个丢进湖里,看原本平静的湖面上荡起的层层涟漪。
“怎么,你们两个吵架了?”陈萍萍坐在桌边喝着茶,一针见血的点破范闲的心事。
“要是吵架就好了”,范闲又往湖里扔了一个石子:“承泽直接就是离家出走,进了京都我竟然还真找不到他。”
陈萍萍了然的笑了笑,递给范闲一杯倒好的茶:“是因为书的事情吧。”
“那书您看了?”范闲跳下围栏,坐在陈萍萍身边:“您觉得那书怎么样?”
“嗯,我觉得很不错”,陈萍萍半眯着眼回忆道:“感觉那是你的另外一个人生,其实也是我最初想让你走上的道路。”
范闲微微有些吃惊:“您最初……是希望我是这样的结局吗?”
“当然,不过也不全是”,陈萍萍有些复杂地看着范闲:“我永远希望把这世间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你,只是……即便是书里,你也没有完全按我的路走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