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知道!”一直缩在姐姐后面没说话的媛媛忽然探出头来:“有一次我听见来收蛇的士兵们说‘北齐人出手真阔绰,三条蛇就给一两银子’我听的真真切切!”
这事也和北齐有关?范闲和李承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看来不止是安插暗探,北齐很早之前就和东夷城有这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两人脸色凝重的思考,却被三个姑娘以为是自己惹了客人不高兴,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把她们扶起来,李承泽和范闲知道能问的差不多了,范闲从怀里掏了些银票出来:“这些你们拿着,今天我们的谈话内容不要和其他人讲,好不好?”
“公子您人真好,我们一定不和别人讲。”玉儿点头说道。
叫上谢必安和王启年,四人出了挽芳阁,坐上马车往客栈驶去。一路上马车摇摇晃晃,李承泽忽然蹦出一句:“你的那些银票怕是打了水漂。”
“嗯?什么意思?”范闲一时没明白李承泽话中所指。
“这家店敢用雏妓,而且玩的这么开,说明背后一定不是普通的商人。我们的谈话内容怕是会被人知道了。”
“不一定吧”,范闲不赞同:“那几个小姑娘袖口露出的手腕上隐隐有伤,说明她们过的并不好,而我们对她们甚是和善,她们没理由出卖我们啊。”
“但愿如此。”李承泽皱了皱眉,并不是所有善意都能换来善意,他深谙此道,却不想让范闲失望便没再继续说下去。
挽芳阁内,几个女孩跪在地上和刘妈妈说着什么,刘妈妈听完自言自语道:“外乡人打探乌蝰的事做什么?不行,这事得告诉主子。”
转头看了一眼玉儿:“你最近表现不错,妈妈我都给你记着呢。”
等刘妈妈走了,媛媛拉了拉姐姐的衣袖:“姐姐,那两位公子人挺好的,你为什么要和刘妈妈说呀?”
“人好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玉儿收起脸上的笑容,捋了捋媛媛耳边的头发:“我只有在这里讨得管事妈妈的欢心,才能站住脚跟,保护你呀。”
一间暗室里,一名男子看着手中的传来的情报,不禁皱了皱眉:“活见鬼,他们的鼻子怎么这么灵啊。”
男子转头看了看身边穿着黑斗篷的人:“明日盯好他们的行踪,看看能不能找个机会……”
黑斗篷听完指示,单膝跪地一礼,随即消失在黑夜中。
再说范闲和李承泽这边,回了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扮成普通商旅的样子,驾车出城,先去在陈国各县大略的看一看,然后前往宋国,探查乌蝰的秘密,以及那些北齐暗探的踪迹。
出了国都,便是不一样的景象,和国都相比简直两个世界。越往北走,越是贫穷荒凉。几人在车里从匆匆吃了午饭,就继续赶路。
下午时分,终于到了宋国境内,几人在一处村庄下车,想借口马车坏了,在此驻足借机攀谈。可见到村里人之后,几个人都愣住了,这个场景让他们觉得有一丝诡异。
牵着牛的男人,抱着婴儿的女人,追逐奔跑的孩子,目光所及,竟然大部分不是缺一条胳膊,就是少一条腿。
这村里,竟然有至少三分之二都是残疾人!
小海有话说:
李承泽和范闲偷偷去调查,留了个幌子在城主府里稳住东夷城的人,本来是想探查陈国和宋国和北齐勾结的证据,却并没有什么收获。关于二殿下有没有去过青楼这个吧,结合原著和网剧来看,我觉得李承泽应该很少去这种地方,好像就在一心一意搞党争。
周边的诸侯国和东夷城有没有什么政治关联,各自为政。而在挽芳阁得到了消息,北齐在借助陈国宋国的上层,强制百姓捕蛇,还是剧毒的蛇,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其实挽芳阁小姑娘们做法,非常能理解,在那种地方,除了听话讨好管事的,能让自己和身边人过得好一点,他们没有其他的办法。
村子里大量的残疾人,估计大家也都能猜到,是因为捕蛇所导致的,而这两个诸侯国跟北齐到底有什么关系,北齐要这么多蛇又有什么用呢?欲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呸)
错愕中,范闲眼神示意几人先站在远处,自己一人下了车,向坐在村口的一位正在编篮子的老妇人走去。
“老婆婆,打扰了,我们的马车坏了,咱们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这儿是尹家村”,老妇人抬起头,细细端详眼前这个年轻人:“马车坏了?我去叫些人帮你修修。”
老妇人颤巍巍的站起来,把编了一半的篮子放到木椅上,不小心却打翻了旁边的盒子,藤条剪子撒了一地,范闲这才发现,老妇人只有一只手。
范闲急忙蹲下身子,帮老妇人将东西捡起来放好,然后扶住她,向马车的方向指了指:“不用麻烦了,一点小毛病,侍卫能修好。”
老妇人神情有些殷勤:“那要多长时间啊,叫上你的朋友来我家坐坐,喝口茶歇一歇吧。”
范闲招了招手,按照提前说好的,王启年留在马车上放风,李承泽带着谢必安走了过来。
跟着老妇人进了一间破烂的瓦房,里面异常昏暗,三人适应了一下才看清屋里的陈设,一个中年男子靠在床上半睡半醒,一个有些清秀的姑娘坐在一旁择着野菜,见来了外人,起身行礼。
姑娘端来三碗水,放到矮桌上,这时他们才发现,姑娘拄着拐杖一瘸一拐。
“姑娘的腿是……”范闲下意识问道,姑娘低着头没说话,范闲立刻意识到这有些太不礼貌了,忙站起来行礼道歉:“是在下唐突了,姑娘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