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与愿违,经理这个死矮子不知怎么看人的,眼梢一挤瞳孔一歪,原本严厉的嗓子登时拔高,在密闭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吓人:“最后那排!对,就是你!”
所有人闻声回头,齐刷刷看向这边。
“我还没说解散呢,你跑什么?”经理从侧边走过来。
汀野心里吐槽自己这运气也是绝了,脸上却讨好一笑:“没有,您看错了。”
经理杵在他面前,身高差距让他只能仰着头看人:“你当我瞎?”
不,我当你矮。
“你扣子怎么回事?”
汀野低头一看,哦了声:“是这样经理,由于我……”
哐当——
经理大概是觉得仰着头说话太没气势,用鞋尖勾了条板凳过来,用力踏上去,非得用鼻孔看人:“继续。”
“……”汀野说:“由于我实在是太努力,每天晚上起码三万步打底,动作迅速精准,路过的狗看了都得夸我一句我草帅哥,以至于忙到坏了颗扣子也很正常。”
房间陷入死寂,那些看着他的同事纷纷收回目光,不忍直视。
经理嘴角一抽,掏出手机点开某步数排名榜,粗糙的拇指滑到底,他指着倒数第二的位置说:“三万打底?”
屏幕上,公开的微聊步数显示汀野今天一共走了六百八。
这还是他今天去了医院的结果,平常他窝在家里盯着电脑做建模,有时候连三位数都没破。
“那个,有没有可能……”汀野打算挣扎一下:“我穷得只能用五年前的旧手机。”
“你知道的,旧手机反应一向很慢。”
经理咬牙切齿:“……滚。”
“好嘞。”
衣领扣最终还是没有补上,汀野在后勤人员带领下,更换了另一套较为早期的工作服——一件绣着微醺logo的黑色t恤,万幸它没有扣子。
整个晚上汀野都心神不宁,除了担心汀康会不会突然搞偷袭外,还要盘算着存款到底够不够在今年年底彻底搬去清阳萍。
不过主要还是前者带来的影响更大,距离汀康上一次发疯已经过了整整六年,六年前,这人一反常态地经常出差加班,最后被汀野抓到出轨。
这次他一反常态地往医院里塞钱,汀野不觉得对方终于良心发现,舍得稍微关照一下他亲女儿。
但凡跟这个人沾点边,汀野就觉得自己的运气倒霉透了,以至于今晚还碰上了几位难搞的客人,不可避免的喝了点酒。
汀野紧盯着时间,到点就走,溜得飞快,连经理召集开会的消息都当没看见。
酒吧外是一如既往的街道以及霓虹灯,微凉的风从鼻尖拂过,带起一点后知后觉的眩晕。
他按照往常习惯,会在附近的如意来餐厅旁站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