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纪乐瑾漫不经心地应了声,“顾森木朋友,最近刚认识的。”“和你一个学校?”秦岁铭手法不错,纪乐瑾舒服地仰起头并微眯起眼睛,随口道:“新生。”三两句话秦岁铭已经把他的情况全部套出来,他顿了下,继续道:“他刚才发消息说他打球把自己腿摔瘸了,问你在不在学校。”纪乐瑾诧异地道:“他不会想我去医务室看他吧?我看起来那么闲得慌吗,还是他觉得我们很熟?”“那你去吗?”“当然不去啊!”秦岁铭又拿出吹风机,在热风中拨弄着纪乐瑾的头发,动作放得更加轻柔了些说:“你不是一直想去滑雪吗?我把最近开的那家很大的滑雪场包下来,你没课的时候就带你去玩?”“想!”纪乐瑾亮起眼睛,“你以前不是不教我吗?”“因为你总是会乱来。”秦岁铭面无表情地说,“必须要听我的话,不然很容易受伤。”纪乐瑾一开心就转身抱住秦岁铭,像是小时候一样闹腾地蹭他的胸膛,还满嘴跑火车的保证道:“我本来就很听话。”“嗯。”秦岁铭摸着纪乐瑾的头发。他发现纪乐瑾最近对射箭的热情过于高涨,不过终归到底那也都是三分钟热度,换一个新的顶替一下就能忘个干净。浅作一下秦岁铭第二天醒来准备完早饭就去喊纪乐瑾起床,他进客房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先把窗帘拉开。客房装着落地窗,遮挡光亮的帘布被拉开之后瞬间亮堂了起来。突如其来的光线依旧惊扰不到纪乐瑾的睡眠,他戴着挡住大半张脸的眼罩,迷迷糊糊间只听到了点动静,于是在床上翻了个身,蒙着被子继续睡。秦岁铭走过去,先是动作很轻地把他的被子拉下来,然后再去伸手去摘他的眼罩道:“瑾宝,起床上课去了。”纪乐瑾的起床气重,每次不是自然醒就要折腾半天。他烦躁得想要一滚身,试图躲开打扰他睡觉的秦岁铭,但又被抓回来。半掉不掉的眼罩也被人完全摘了下来,纪乐瑾视网膜前一片昼亮,他崩溃地拿手挡在眼前,用鼻音哼哼道:“我不起床……”“听话。”秦岁铭说,“再不起你就要迟到了。”纪乐瑾眼睛都不睁一下,直接宣布道:“我不去读书了。”秦岁铭叫他起床很有经验,每次看纪乐瑾委屈到丫哭出来的样子,都先是好声好气地哄几遍,行不通就开始采取强硬措施,像是现在一样——他把窝在被子里的纪乐瑾直接抱出来,顺手捏了捏他的后颈,冷着声音道:“起不起,再不去你待会自己走到学校去。”纪乐瑾把脸往他的胸前一埋,紧抱住他的腰,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道:“那你让我走着去好了,你就让我把腿走断好了。”最多只要走十分钟的路,他却硬是说出来了壮士断腕的气质。秦岁铭又气又想笑,拍了拍他的脑袋继续催道:“快点起。”这次纪乐瑾磨蹭得更久了些,在秦岁铭的耐心阈值马上要到顶端的时候,他闷声地提无理要求:“你帮我换衣服。”他也不等秦岁铭答应,直接有气无力地举起手臂,方便秦岁铭替他脱衣服。纪乐瑾平时都不晒太阳,肚子上的皮肤和手臂上一样白得晃眼,身上的线条又过于清瘦。等上衣一脱,半梦半醒的纪乐瑾不知觉地往秦岁铭身上靠,皱眉道:“有点冷,能不能快点帮我穿衣服。”秦岁铭垂眸瞥了一眼,没有多看,随手抓过旁边的短袖就往他身上套。他还要帮这祖宗穿裤子,秦岁铭都已经半跪着蹲下了,他隔着睡裤捏住纪乐瑾脚腕的时候,动作却是一顿。秦岁铭蓦地站起来,他把裤子往纪乐瑾身上一摔,反复无常地道:“自己穿。”纪乐瑾迷茫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秦岁铭关上门出去的背影,他反应了一会,才小声地嘀咕着骂了句:“神经病。”开机的缓冲时间勉强过去,纪乐瑾慢吞吞地把裤子穿好。从房间洗漱完出去的时候,他就看到秦岁铭站在窗边抽烟。纪乐瑾打着哈欠,醒转过后,他就没刚睡醒时那个哼唧着撒娇的样子:“你是更年期了吗?”秦岁铭没理他,也没因为那句更年期生气,只是往餐厅的方向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去吃早饭。他没什么烟瘾,只是拿来缓解一下心情,抽完就去了浴室挤了几泵洗手液洗手。水声渐渐沥沥,秦岁铭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镜子里的他微拧着眉,眉眼间的情绪有点说不太清的沉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