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摆脱了南王府那层影一样,宴离淮办法逃避那段过去。
了避免重蹈覆辙,他必须强迫自己去忆前世每一个重要细节,审视自己做每一个决定,哪怕那个决定导致他走向死局关键。
感觉就像用刀反复划开尚未愈合伤口,露出里面血淋淋骨。时间久了,最初那刻骨铭心痛感也逐渐消失,变成了一种漠然麻木。
他尽量保持微笑,装作毫在意前世一切。反正叶星因重生失去了记忆,客栈里除了他以外会知道前世那些事。他也可以学着像他们一样,装作前世什都生过。
一世,叶星就在他前。他们前世那样针锋相对争吵,立场敌对猜疑,他们甚至要比所谓“合作伙伴”更加亲密。
但就在刚刚,叶星跟他说,她觉得重生件事好像些对劲。
哪里对劲?她想起前世那些事了吗?
该隐瞒她吗?就像前世那样……就像前那样……
,万一她其实想起了前事,在试探他呢?如果再一次欺骗她话……
宴离淮由自主地开始设想着最坏结果,脑中飞快思索着应对方法。
依旧一个格外漫长瞬间。
无比熟悉恐慌感犹如海水般从四面八方涌。他单膝半跪在椅前,紧紧抱了叶星。
叶星本以宴离淮又在说些真假参半玩笑话糊弄她,但见他个举动,些明所以。略微迟疑片刻,她象征地轻轻拍了拍他背。
宴离淮忽然抬起头,注视着她睛,“以你会生气。”
“什生气?”
叶星问。
“把你软禁起了。”
宴离淮道:“你最厌恶受制于吗?”
叶星闻言点了点头,似乎觉得几分道理,“该厌恶。”
宴离淮抓着叶星衣料手略微收紧。他瞳孔里倒映着叶星平静神,开始自暴自弃地说:“在你酒里下了麻痹神毒。”
叶星下意识看向桌边那杯酒,指尖轻轻一动,似乎想要去拿刀,过又在下一瞬收了去。她身体靠在椅背上,目光移到宴离淮身上,再一次了然地点点头:“怪得你今世一直刻意地用同个瓷杯和喝酒。呢?”
宴离淮抬头看着她,神恹然,说话。
叶星按着宴离淮肩颈,将推远了些。因刚换完伤药,宴离淮身上只披了件玄外衫,膛和腹处缠着单薄绷带,年累月疤痕在虬实肌上交错遍布。
她似仔细打量了片刻,才缓缓道:“你想让再捅你一刀?”
宴离淮低声说:“如果你能解气话。”
“解气?”
叶星倾身去拿酒壶,一哂:“可并生气。”
宴离淮怔了一瞬,脑中那些早罗列好可能被轰然打散,只剩下一片空白,“……什意思?”
“……大概因前世记忆。”
叶星抬指点了点自己脑袋,淡然地说:“总感觉像在听旁故事。”
“轰”地一声,悬在心脏上巨石骤然崩裂,化成一滩齑。
宴离淮看了她片刻,忽然把头抵在她怀里,低声笑了起。
他办法形容此刻心,就像溺水抓到了浮木,又像被彻底拖深渊前一刻,一缕清光骤然劈开黑暗,照在了他身前。
轻飘飘一句话简短平淡,&xeoo如千斤利剑般斩断了他身挥去影。
轻松。
从未过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