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着急,武奉性情乖戾,又不喜言语,她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说道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讲道理。她忍着情绪,耐着性子问:“你为何不答应和离?你总要说出理由。”只要对方说出来,自己的说服也就有了针对性。“没有理由。”这次武奉没有沉默,第一时间回答她。唐小诗气结。“怎么会没有理由?我能说出这么多与你和离的理由,你总要说说你不愿和离的理由。”“没有就是没有。”“你……”唐小诗深吸几口,告诉自己不能发火,面前是个神经病,是个变态,要忍一忍。可对于武奉这样蛮横霸道,怒火终是不能完全压制。“我不管你有没有理由,反正我是和你离定了。”语气透着怨气。“没有我的放妻书,你这辈子都是我武奉的妻。”“你——你别欺人太甚!如果你再如此,我便告到官府去,咱们义绝。反正你我之间也没有任何情义可言,现在所剩的不过是相互怨怼罢了,还在乎什么身份脸面,撕破了又如何?”“你敢!”武奉怒吼一声,人已经窜到她身前。她还未来得及反应躲避就感到肩头生疼,似乎骨头要被对方捏碎。她“啊”的惨叫一声,立即捶打武奉的胳膊,骂道:“混蛋,你放开我。死变态,人渣,放开我——”武奉的力道丝毫不减,她着急抬脚就朝对方命根子位置踢去,武奉抬腿格挡开,将她逼到墙壁上。“疼,我胳膊要断了,你放开。”肩头疼得她眼泪流了出来,声音都是哭腔。武奉却不为所动。对方力道太大,她根本挣脱不了,捶打不开,她索性抓住对方的手腕,歪头张口狠狠的咬下去。“呃——”武奉发出隐忍的低叫。唐小诗不松口,死死的咬着,她从来没觉得自己牙齿这么锋利过,几乎要生生咬掉一块肉来。“毒妇!”她感到掌风朝她脸颊招呼而来,咬着武奉手丝毫不松。最后她没有感受到预料中疼痛的耳光,而是被对方一把掐住喉咙,她迫不得已松口,对方才松开双手,她立即朝一旁移了几步。嘴巴里全是血腥,她嫌恶的连忙呸呸吐了好几口。“你就这么恨我?”他声音因为疼痛而沙哑。“你伤我那么多次,几乎要我性命,难道我不该恨你吗?”事情已经闹成这般,他们之间根本不能善了,她也不害怕了,什么都不在乎,大不了鱼死网破。“武奉,我是官家之女,是你当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门的,不是你院子里的小妾婢女,可你却没给过我尊重,没把我当妻子,你有什么脸问我是不是恨你?我不恨你恨谁?”“之前我一直忍让,但你没有收敛,却变本加厉。我告诉你,我现在不怕你,你我之间必须恩断义绝。”最后一句她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气喘呼呼地靠在墙上,深呼吸几口,觉得口中还都是血腥气,又吐了两口,抬袖用力擦了擦嘴。这时巷子一头有声音传来,她望过去,有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不用猜也知道是武宅的下人。“郎君,娘子。”仆人瞧着他们脸色极差,提着小心道,“夜深了,风凉,郎君身上还有伤,先回去吧!”仆人走到近处瞧见武奉手上鲜血淋漓,吓得叫了声,立即上前扶武奉回宅处理伤。武奉推开仆人,瞪着唐小诗。光线不明,唐小诗只能看到灯笼的光映照在他的眼中如火在烧。“把娘子带回去,关起来好好看着,不得她踏出房门半步。”转身离开,仆人紧跟两步上去提灯照路。唐小诗此次被关进平素居住的主屋,她倒了杯水漱了好几口,才觉得口中没有腥气,然后全身疲惫无力的躺在床上。今夜没有逃掉,外面武奉命好几个小厮看守,她是没有机会了。确定武奉今夜不会再来找她麻烦,紧张的心松了下来,竟然有了困意,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日上三竿醒来,阿兰和阿芝一起进来一人端着洗漱用具一人端着早膳。她朝门外望了眼,武奉留下看守的仆人还没撤去。阿兰一边伺候洗漱一边低声道:“娘子你也太大胆了,竟然还私逃,幸而郎君昨日没有动怒,否则……娘子又要受罪了。”“这话不好听,怎么叫私逃?你想看我被打被关被饿?”她不悦道。“婢子不是那个意思,婢子是担心郎君又伤了娘子。”阿兰慌忙解释。“我知道。”阿兰阿芝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现在你们能出府吗?”阿兰失望地摇摇头:“不能,否则郎君就不会让婢子们来伺候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