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微微蹙眉,一脸为难。“仆不敢,还请娘子归还。”双手伸到她面前。她将金币在指尖把玩几圈,笑着问:“你叫什么?你家郎君是哪位?告诉我,我就还你。”小厮抬眸看她一眼,迟疑片刻回道:“仆贱名冬青,郎君是陶府七郎。”她朝刚刚小厮过来的巷口望过去,“陶尚书三子陶直?”小厮惊诧她能直呼出自己郎君的名讳,小心回道:“是。”她看了眼手中金币,朝空中抛去,伸手抓住,摊开手掌是反面。笑了笑,将金币放在小厮手中,朝小院走去。小厮好奇地朝她望了眼。唐小诗走进小院,马车上的东西都已经搬进院子中。她对车夫询问:“陶尚书府邸在何方向?”车夫四周屋顶打量下,辨别方向,指了指小院后面,“应该在小院背后方向。从旁边小巷子穿过去不过一里地就是陶尚书府的位置。”她回头朝车夫所指方向望了眼,心中有些疑惑。如果陶府在背后一里位置,陶直的金币怎么回遗落在这小院门前的街道上?他进出坊无论走哪个坊门都走不到这条小街上。小厮跑来寻,显然刚不久他从这儿经过,而且很可能是从旁边小巷回府。她朝马夫道了谢。马夫走后,她便和雨竹收拾起来。一切都收拾停当已经接近傍晚,整个人累摊倒在席上。雨竹给她倒杯水道:“娘子,这里简陋,好多东西都要购置。”她歪头朝雨竹看了眼,长叹一声:“我们要坐吃山空了。”“娘子,依咱们现在的钱帛,若是还按平日的开销,加上这小院的租金,一两年就空了。”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实世界没成房奴,穿书还沦为房奴了。坐起身,一口气将整杯水灌下,大舒几口气,看了眼一旁的雨竹道:“双手双脚,我们饿不死的。”“可咱们能干什么呀?”这还真是个问题。收拾了几日,将小院全部整理出来,该购置的生活必需品都采购齐全,唐小诗便琢磨起接下来要怎么谋生。待在小院子里是没有机会的。用完早膳,她就带着雨竹出门到处转悠,寻找机会。一天下来,两条腿要跑残废了,也没有寻到自己能干的活,就算是寻到了,别人也嫌弃她一个娘子不及男人。接下来又是在西市转悠了几天,依旧没有寻找合适的活计,而且还被一个油腻的掌柜给调侃了一番,最后失望而归。半死坐在廊下石阶上,望着院中几株被修剪过的牡丹,连连叹气。“娘子。”雨竹端着大碗站在灶房门前,苦着一张脸,“面没了,米也就剩这么点了,菜也吃完了,明个儿又要买了。”“那就买吧,总不能不吃饭。”她灰心丧气撑着脑袋。“娘子怎忘了,咱们就一百多个钱了,还能买啥呀。”“唉——”唐小诗翻了翻眼珠子望着天,想李丹荑曾经过的也是一餐万钱的奢靡生活,现在竟然连斗米都买不起了。若是真正的李丹荑不知道要作何感想。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发髻,抽下一支珠钗,在面前转了转,应该还能够当点钱!次日,她便带着雨竹去了典当行,典当行的伙计将她打量了一阵后,笑着道:“三百钱。”她惊愕得还未想开口驳斥,雨竹便喝道:“你识不识货,这珠钗最少也值一千钱,你是瞧着我们娘子好骗的呢?”伙计摇头笑道:“那可典当不了,我给你再加点,三百三十钱。”见唐小诗盯着珠钗面沉着不说话。伙计琢磨了下,继续道:“娘子这珠钗已经有些损旧,样式也老了,如果你真想典当,我再给你加二十钱,三百五十钱,这就最高的了。”唐小诗冲着伙计扯了个笑容,垫脚伸手将伙计手中珠钗抢过来,立即冷脸道:“我是缺那二十三十钱的人吗?”转身出了典当铺子。伙计懵了下,冷嗤一声。唐小诗望着手中珠钗,材质和做工均属上乘,怎可能就只值三百多钱。她又跑了两家典当行,给出的最高价格也不过是五百钱,最后她还是不服气的将珠钗要回来。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她颓丧的长叹,望着手中珠钗不知道该怎么办。雨竹在一旁小声嘀咕:“娘子要么就五百钱典当了吧!”“那怎么行。”这珠钗买的时候花了她一千二百钱,才不过两三年时间就让她这般贱卖了,她心中不服气。“去珍宝斋。”当初就是在珍宝斋买的,珍宝斋也做着回收旧损首饰的生意,他要过去问问价才甘心。珍宝斋的伙计将她的珠钗左看右看,最后给出的价格稍稍高一点,也不过是六百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