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远方被谢鹰抓着上好了药,回到后院时,才发现凯已经走了。
远方在院子里愣了好一会儿,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心里居然有一股怒气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
说起来,自己没有和远海走的原因是什么呢,是为了等凯么?等到了又怎样呢?闲话家常?好像不大可能,那既然不是,为何自己会留下来等他呢?被谢鹰拉到前面的药铺里去也是,心里居然会觉得凯必定是会等自己回来的。
这种自我认知的理所当然感是从哪里来的?远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谢鹰从药铺走回来,就看到远方站在院落里摸着下巴发呆,摇摇头,谢鹰走过去习惯性的揉了揉远方的脑袋。
“你呀,永远都是个惹祸精,长不大的臭小鬼。”
远方一愣,不满的撇嘴斜眼看他,“突然之间的,说什么呢。”
“不是惹祸精臭小鬼是什么。”谢鹰在石凳上坐了,药铺里的伙计见他们似乎要聊天,便端了两盏上好的碧螺春上来。
远方也在一旁坐了,抬手揉了揉脖颈,就听谢鹰继续道,“别看我小老头一天窝在这药房里不出门,可是该知道的我都知道。那个男人……是奥米利家族的继承人吧。”
远方微微有些吃惊,谢鹰年轻的时候也算是叱咤江湖多年,凭着一身的好身手加上精通的医术,那时候谢鹰两个字可说是如雷贯耳,让人敬畏的。只是上了年纪之后,老头越来越觉得名利权位这些东西,除了让周围的人都怕你,离你远远的之外,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便从纷争里抽身而退,甘愿窝在药房里每天药香闲茶,也再不问世事了。
如今远方一听老头原来什么都知道,尴尬的同时,抬手搔了搔脸道,“师父……我认识凯这事,你别和老爷子提,否则我又得被关禁闭了。”
谢鹰和远方的父亲那是好几十年的交情,否则依老头的性子也不会那么轻易一次就收了三个徒弟,听着远方这么一说,谢鹰端着茶杯闲闲的看了他一眼。
“呵,这回知道怕了?要我说,关禁闭那都是轻的,我估摸着老远应该会打你四十大板吧。”
“嘶……”远方听着就觉得自己屁股上冒凉气,下意识的站起来,抖了抖起了一身的鸡皮,“师父,我和奥米利家的人那算是不打不相识的,说起来也是误会……我可不是有意去招惹他的。”
一边说着,远方还在心里暗骂,应该说是那人来招惹自己吧!那个色鬼大魔头!
谢鹰看远方嘀嘀咕咕的样子,也懒得和他扯皮,挥了挥手,“罢了罢了,你要是尽快和他扯开关系,这件事你老子也不会知道的,否则就算我不说,你也会被发现,到时候谁都帮不到你。”
远方点了点头,不过还是好奇了一些,凑过去压低声音,“师父啊……为什么老爷子对奥米利家那么不待见呢?”
谢鹰看他一眼,嘴角抽了抽,“我说远、少、爷……”
远方一愣,心知不妙,谢鹰每次对自己有气的时候,就会用极讽刺的语调叫自己‘远少爷’,动了动喉咙,远方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了。
“你好歹也是你们远家的独苗,虽然说平日里照看家里的事都是远海在做,你至少也得关心一下吧?就你这样子一问三不知,两手一甩一抹空,你存心要败了你们家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