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信心满满的说是去带饭菜回来,青岚跟喜鹊就是那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好不容易秦舒回来了,俩人赶紧迎上去:“姑娘,您没受什么委屈吧?”大厨房里那些人就算再大胆,也不至于敢当面欺负姑娘吧?
秦舒把花篮交给青岚:“拿去,咱们自己开火,晌午就吃鱼了!”
青岚掀开上头覆盖着的几朵鲜花,一眼看见篮子里头三条已经不会动弹了的锦鲤,顿时腿一软跪倒在地:“这、这是怎么回事?”
天爷啊!这不是老爷的锦鲤吗?她还听人说过这鱼的价格,简直贵的离谱!竟然就这样被姑娘用一个篮子带回来三条!卖了她们俩丫鬟都不够这鱼的!
秦舒勾起唇角:“你傻了?这可不就是我们的午饭么?”
青岚喜鹊吓的讷讷不能言,偏这时候,一只毛色鲜亮的鹦鹉不知怎么的飞到了这院子里,落在了梨树上,瞪着一双小眼睛盯着她们:“钓鱼!钓鱼!”
“这是夫人养的鹦鹉!”青岚惊呼一声,府中谁不知道夫人极为喜爱自己养的那只鹦鹉,据说还会教它念诗,它怎么飞到这地方来了?还偏生看到了篮子里的鱼,这要是在夫人面前一学舌,她们……
这鹦鹉听多了秦箐秦明姐弟关于钓鱼的纠纷,嘴巴里也就多了“钓鱼”这个词汇,却不想秦舒听到之后目光一闪:“我还想着只吃鱼有些单调了,这不就有菜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
当天下午,罗氏就发现自己最喜欢的鹦鹉不见了。
☆、金针渡穴
青岚轻轻地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安静刺绣的样子,放下帘子,对身后的喜鹊无声叹了口气,两个人轻手轻脚的走到了外头去。
“青岚姐姐,大厨房那边对咱们的刁难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总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喜鹊暗暗心虚,要是她们继续偷老爷的锦鲤来吃,就算池子里面的锦鲤数量不少,也架不住这样吃法,早晚会被看出端倪来的。
青岚也犯愁,大姑娘不受老爷夫人待见,地下一群小人就跟着起劲儿的作践她:“管大厨房的黄婆子本来就是夫人的陪嫁,自然是向着那边的,怎么会给咱们什么好脸色看。说到底是咱们姑娘命苦……”没娘的孩子,落在继母手里头可不就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活。
喜鹊咬紧了嘴唇:“可是大姑娘身体才好起来,正是需要好生将养的时候,她们这样子,咱们拿什么给姑娘补身子?”
秦舒放下绣针,轻轻的松了口气,两个丫鬟的声音很小,又是在外头,她却听的清清楚楚,对于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她早就心中有数了,罗氏不可能明着虐待她,也就只有通过底下那些懂得揣摩主子心意,拜高踩低的下人们动手了,就算到时候秦正阳忽然良心发现,想起这个女儿来了,罗氏最多也就落一个管教不严的罪名。
“青岚!”外头正在犯愁的青岚听到姑娘的呼唤声,赶紧答应一声,低头对着喜鹊说道:“姑娘叫我,我先进去了,这事儿咱们好好想想办法,别叫姑娘知道了操心,知道吗?”
以前不叫姑娘知道是担心姑娘会默默流泪感怀自身,结果经历了一次锦鲤和鹦鹉事件之后,青岚算是看明白了,自家姑娘经历了一场病难之后,性子是大大的不同了,连老爷夫人的心爱之物都敢动,万一知道了这事儿,性子一上来,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动静来。
唉,以前是太懦弱,她怎么劝说都改不了那份绵软,现在倒是不懦弱了,却时时刻刻都在刺激着她脆弱的心脏,大丫鬟这份工作真心不好做啊!
“是时候去把寄卖绣品的银子收回来了吧?”秦舒净了手,漫不经心道:“本来就不受待见,又没多少油水,也难怪别人瞧不起。”
她们刚才说的话姑娘还是听到了,青岚低下头去,满脸惭愧:“都是奴婢没用!”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秦舒不由好笑,这丫头的确没多大本事,唯一的亮点就是对秦舒足够忠心,“你是能够让父亲把我放在心上,还是能让罗氏对我视如己出?”
她全都做不到,青岚默然,要不是姑娘有一手好绣艺,经常叫她们偷偷摸摸的拿绣品出去卖,她们主仆三个的生活会更加磕碜。
“叫喜鹊出去一趟,把银子和新的料子、绣线、花样子之类的带回来吧!”秦舒微微一笑,原本便出挑的相貌瞬间就好像沐浴了光芒一样,让看惯了这张脸的青岚都觉得一瞬间移不开眼,回过神来忍不住呆了一呆。
姑娘从来就是好看的,她早就知道的,只是自从病了一场之后,姑娘整个人都变的不一样了,好像浴火重生一样,逐渐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是,奴婢这就叫喜鹊出去一趟。”回过神来,青岚心悦诚服的弯下身子:“夫人那里不见了鹦鹉,正到处找,姑娘看……”
“夫人那里什么时候养了鹦鹉了?”秦舒一双妩媚的猫眼微微一挑,感觉就好像一只慵懒骄傲的波斯猫:“再说了,我一个从来不曾出过秦家大门的姑娘家,听说过鹦鹉这种东西,还没真正见过鹦鹉长什么样子呢!”
青岚眨眨眼,看着自己姑娘眼也不眨的说谎,掩口而笑:“是,奴婢明白了!姑娘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才是鹦鹉,自然是没见过的!”
秦舒微微一笑,看着青岚出去了,面上的笑容逐渐从嘴角边淡去,归于平静。
原主倒的确是从来不曾踏出过秦家的大门,罗氏出门应酬从来不会带上这个隐形的继女,真正应了那句话:养在深闺无人知,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为了抬举自己亲生女儿的身份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