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男人黑眸深邃,眼角的纹路是风霜送与的礼物,“不想笑的时候不要笑,笑容应该是用来表达快乐的,不该是个面具。商场上这个面具可以用来装点门面,但是私下场合,无需这种应酬。”
我竟然产生倾诉的欲望,“我男朋友和宋林儿一起工作,他似乎有事情不让我知道。”
“他不让你知道的事情何苦辛苦打听?”
“可是我总不放心。”
“若你已经不信任他,感情就没有继续的必要。”他看着我,眼中有无限含义,“你要知道,若是你们在一起,将要面对什么。若是花好月圆时尚存芥蒂,真到大厦将倾,又怎么能同心协力,力挽狂澜?”
他的语气是十足的长辈对小辈的谆谆善诱,隐隐透出亲切。
我心中有涓涓暖流涌入。
赵枚来看我的时候,陆青玄的身影刚刚消失。
此女嫁得肖想多年的男子,红光满面又透着几分小女人的哀愁,羡煞旁人。
刚才我还是忍不住给宋林儿打了电话,她说,“袁维宜赶到养和医院了吧,他母亲不是脑梗?”
哈,不听陆青玄的话,最终吃亏在眼前。
全世界都知道袁维宜的母亲住院了,和我住在同一间医院,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赵枚听完我把事情讲过一遍,迟疑地说,“真不知道他是太骄傲,还是太自卑?”
自卑?
这样的词会出现在眼睛差不多长在脑袋上边的袁维宜的身上?
局外人永远能够理智分析,赵枚说,“袁维宜看起来骄傲无匹,上进又奋发。他一直以来都享受着外人崇拜的目光,是家人的骄傲,就像我小姑夫那样,他会愿意让自己的女朋友知道自己确实的家庭条件?当年我小姑姑可是卖掉自己唯一的名牌包包换了旅费孤身去加州找我姑父,这才让姑父接受她。”
“可是我迟早都要知道的啊,我是他的女朋友啊。”
“男人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更加注重脸面。”
我不可置信,“脸面比感情重要?”
“有的时候是的。”
赵枚的话像给我泼了盆冷水让我清醒,陆青玄的话更是一
直萦绕在心头。
花好月圆的时候尚且心怀芥蒂,大厦将倾的时候,真的能携手共度?
赵枚见我心情低落,拉着我下楼吃冰淇淋。
“你真的打算一直在《虹》杂志社工作?当年咱们一起去巴黎,你不是立志向贝聿铭学习,想要成为将自己的设计付诸实践的建筑设计师么?”
“苏轼说,老夫聊发少年狂。说明什么?少年时代自然狂妄,不切实际。”我摇摇头轻声笑,挖了一勺草莓冰淇淋。
“少来,”赵枚白了我一眼,“少来,你不是没有梦想,你只是为了迁就袁维宜牺牲了追寻梦想的机会。”
再一口,抹茶冰淇淋,嘴边蔓延开一抹茶味苦涩。
我低头:“就算我想做设计师,也不是一定能成功。”
“可是,恒隆地产,不是陆家的生意么?你爸能安排你和陆晋衡相亲,就不能把你安排进恒隆工作?房地产行业,恒隆认第一,谁敢认第二?”
“好啦,我还在养病呢。”我垂下头,不想继续这个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