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问,“心怡,你发什么呆呢?”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先是放了心,然后才开始发呆。
我竟是一直在为他惋惜!
知道他或许只是病痛而不是残疾的时候,竟然下意识松了口气。
总觉得这样举手投足之间带着说不出的优雅贵气的男子,不该拥有缺陷。
我叫钟
心怡,20岁。
从阴雨绵绵的英国回港,拿到普利茅斯建筑设计学士学位,我终于拥有了本埠名媛淑女的生活必需品——学历。
告别学生生涯之后,我刻意在母亲做头发的时候厚着脸皮跟过去,刷着父亲的银行卡,将原本的长发烫成慵懒的大卷发。
父亲比母亲大了整整二十岁,或许我该说,我是本埠闻名的船王钟世荣的二房长女。
港人虽已经奉行一夫一妻制,但是富豪之中如同澳门赌王四房十七个子女这样的情形反倒更为多见。
我家的情况则更为特殊一点。
父亲有二房太太,母亲除了是二房太太之外,还是父亲原配夫人的小表妹。
这样的关系明眼人一下子就可以看出来其中隐情,当年父亲的大房妻子年老色衰,没有办法留住丈夫的心,就把乡下的小表妹接到身边,按照丈夫的口味培养,果然在最后让父亲动了心。
只是,单纯的母亲却不知道大表姐的意图,只以为自己是抢夺表姐幸福的人,一度并不接受父亲。
最后母亲的大表姐出面了,才让母亲吃了定心丸,跟在父亲身边。
如此二十年。
前些年父亲原配去世的时候,我母亲比父亲还要伤心。
只是这样的母亲,却让我不得不心疼。
她和中国古代夫人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为丈夫抬举的妾侍有何分别?
我心疼她事事以父亲为先,心疼她对大房子女的诸多忍让,心疼日日守着深水湾的小别墅等着君王临幸一样等着父亲到来。
纵使华服美食,她眉间的愁绪从未消失过。
☆、寻爱记
一个月后,我进入了《虹》杂志社,成为一个实习娱乐记者。
在这里,我受到了特别优待,当然不是因为我是钟世荣的女儿,我来这里呢,也并没有通过父亲的关系。
他才没有空管我呢,对于子女的需要,他甚至要求三个月前打好报告递上去。
我又不是找不到工作,干嘛要倚仗他过日子呢?
我的同事小孙就跟我说,“vivi,你是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中间唯一的一朵花啊。”
是啊,我受拥戴,不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或者说,不仅仅是因为我长得漂亮。
没错,我长得不赖,大眼睛,猫儿一般,卷翘睫毛,小脸,因为婴儿肥,瓜子脸显得圆乎乎的,皮肤白皙没什么斑点。
可是我们这些娱乐记者,每日对着各样明星,精致妆容,魅力脸蛋,我这样的姿色又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