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禟亲手给哥哥拉好衣服,嘀咕道:“刘声芳别是庸医吧,药方给弟弟也看看,说不定能不相克的。”
胤禩也觉着奇怪:“药方子不在这里,都是刘声芳每日把药送来,说是祖传的不能漏出去。只有几味大药说了下,都是寻常性子温和的东西,无碍的。”
胤禟听了也不知该不该撺掇哥哥乱吃补药,还是干脆将刘声芳关起来逼问药方。祖传秘方什么的的确有,有些事情就是皇子也不能强求。
胤禟的担心又持续的半个月,除夕便到了。
各王府的阿哥都整装入宫,胤禩虽然被免了差事,但这一年皇帝分赐金荷包时也并没漏了他,听胤禟从宫里带来的消息,说良妃今年的赏赐比往年还丰厚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我自己感觉有些拖沓,所以放了几百字在下面给大家当福利,最近写得卡文都是细节,抱歉了
我争取快一点把这段捋顺写下去写八哥怀孕不好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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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禩入宫前由着博尔济吉特氏替他理容整装。
博尔济吉特氏拿了新做的袍子替他穿上,微微叹气,不过是提前三个月做的,却又是打了一圈。这大半个月来,胤禩饮食恢复了六七分,人却仍是懒懒的,吃了也不见长肉。
胤禩拍拍她的手:“今日入宫给额娘请安,礼数我不担心,你只需高兴些就好。”
博尔济吉特氏忍了忍,没忍住,开口道:“爷,额娘真正想看的,是你高兴啊。你这样,难免额娘挂心。”
胤禩张了张嘴,叹了口气:“这样吧,你多拿几件衫子来,都给爷穿在里面,这样看着稳妥些。”
博尔济吉特氏没想到丈夫整了这么个歪招,瞠目半晌无奈照做了,看上去活脱脱一个富态皇子定了一张清瘦的脸。
储秀宫里良妃看见八阿哥时也怔了一会儿,接着捂嘴笑道:“八阿哥,你这阵子补可是都补到肚子上去了?”
胤禩讪讪脸红,就是衣服穿多几层觉着太热。
博尔济吉特氏在一旁插嘴说着胤禩每日口味变化,正打趣呢,宫里人就来通传,说是四贝勒来给良妃请安。
良妃笑道:“快请进来。”接着良妃转向胤禩与博尔济吉特氏:“这几日我这里倒是热闹得很,四阿哥九阿哥十阿哥都来过,成妃也送了桃酥过来。”
博尔济吉特氏心里觉得越发奇怪,怎么隔壁的四哥对自家事情突然就上了心了?不仅隔三差五遣太医来亲自探视,连储秀宫都没落下?
江有汜
疑问闷在心里,博尔济吉特氏也不能说出口,毕竟宫中的事情她还太生疏,不懂其中曲道。胤禛进来时也并未显得刻意亲厚,稍坐一刻就说还要去别的母妃宫。
良妃还在留几人一道用膳,胤禛正在推辞的当口儿,殿外宫女来报乾清宫的太监来传皇上口谕,赏赐了几个菜给储秀宫。
良妃领着儿子媳妇跪接了口谕,神色淡淡地给传旨太监打了赏。胤禩亦垂着头看不清喜怒,博尔济吉特氏一时不敢搭腔。
胤禛只当没看见,低着头告辞。
这回良妃没再挽留,笑着让宫婢给四贝勒拿些储秀宫小厨房刚刚新做好的蜜糖果子带回去给小格格吃。
这时胤禩却在一旁突然开口道:“额娘,儿子也许久没想永和宫请安了,不如趁着四哥在一同去,就让乌日娜金留下陪您用膳可好?”
博尔济吉特氏惊讶极了,乾清宫刚赐了宴这里却走人,连那里送来的菜也不愿见,这是明摆着下皇帝的脸,传旨的太监还没走远呢。
良妃却似毫不反对,笑道:“这几日四阿哥也陪我说过许多话,你们兄弟是该多走走呢。去吧,额娘也有许多话要同乌日娜金丫头说,你呆着反倒碍着咱们婆媳。”
这次连胤禛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愣怔表情。
他没想到印象里温婉无争的良妃居然敢这样行事,总以为他数十年不声不响与世无争,因为老八才混到妃位,想不到骨子里如此傲气。
再转头看老八神色带笑,胤禛好像又参悟了几分老八骨子里带来的别扭习气从何而来,原来一个藤上不结两样瓜。
胤禛由这件事想到了德妃以及回避不了的老十四,开始严肃怀疑为什么一颗竹子也能出好歹两样笋。
胤禩已经同良妃道了安,转身朝他走来:“四哥?”
胤禛回神,觉得老八现下的神情居然带了浅浅的勾引与挑逗,他克制住不住往胤禩腰身出溜的余光,矜持地同老八一同告退出去。
出了储秀宫正面,胤禛才装模作样劝弟弟:“你这是何苦,让皇父知道了又少不了要申斥一番。”
胤禩哼笑道:“君父赏罚皆有定论,弟弟大逆罪名一日未消,留着也不敢取用那些赏赐,留下被人说不知深浅了。”
胤禛沉吟,当年老八腿伤发作脓肿得无法走路,皇父赐药也是口称不敢受,那是他只觉得这人不识好歹,今日立场不同了,只觉得他委屈亦有道理。于是他也没在继续说教,反倒岔开话题引弟弟分心:“今日见你,倒比先前气色好了许多。刘声芳可还使唤趁手?”
胤禩同哥哥并肩一路往永和宫走:“正要同四哥说这个,刘太医毕竟是御用的人,总往弟弟府上跑,难免被传出闲言碎语。”
胤禛沉吟,这个事情他的确也想过,避嫌是应该的,但老八现在的情形也不容闪失,不过他貌似自己并不清楚?
胤禛转头用余光打量弟弟,满腹疑惑却不敢多问,想着什么时候试探一番,总不能由着他瞎折腾伤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