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猿伸出左手,将掌中托著的一枚拳头大小的蟠桃,恭恭敬敬的承上。
张无忌见这蟠桃鲜红肥大,心想:“娘曾讲故事说,昆仑山有位女仙王母,每逢生日便设蟠桃之宴,宴请群仙。西王母未必真有,但昆仑山出产大蟠桃想是不假。”笑著接了,说道:“我不收医金,便无仙桃,也给你治疮。”说着强打精神凑过去,伸手到白猿肚上轻轻一掀,不禁一惊。
原来那白猿腹上的恶疮不过寸许圆径,可是触手坚硬之处,却大了十倍尚且不止。他在医书上从未见识得有如此险恶的疔疮,倘若这坚硬处尽数化脓腐烂,只怕是不治之症了。他按了按白猿的脉搏,却无险象,当下拨开猿腹上的长毛,再看那疔疮时,更是一惊,只见肚腹上方方正正的一块凸起,四边用针线缝上,显是出於人手,猿猴虽然聪明,决不可能用针线。再细察疔疮,知是那凸起之物作崇,压住血脉运行,以致腹肌腐烂,长久不愈,欲治此疮,非取出缝在肚中之物不可。
张无忌跟胡青牛学过这开刀之法,恰巧之前宋青书准备了许多生活用品。他在其中找出一把锋利的剪刀,又拿出一柄尖锐小刀,试了试其锋锐,而后点起油灯在火上将两刀烧了烧,慢慢剪开白猿肚腹上缝补过之处。
那白猿年纪已是极老,颇具灵性,知道张无忌给它治病,虽然腹上剧痛,竟强行忍著,一动也不动。张无忌剪开右边及上端的缝线,再用小刀斜角切开早已联结的腹皮,只见它肚子里藏著一个油布包裹。这一来更觉奇怪,这时不及察视包裹,将油布包放在一边,忙又用针线将白猿的腹肌缝好。
做完这些,张无忌在创口敷上草药。忙了半天,方始就绪。白猿虽然强壮,却也是躺在地下动弹不得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万物皆无常
张无忌洗去手上和油布上的血迹,打开包来看时,才发现里面原来是四本薄薄的经书,只因油布包得紧密,虽长期藏在猿腹之中,书页仍然完好无损。书面上写著几个弯弯曲曲的文字,他一个也不识得,翻开来一看,四本书中尽是这些怪文,但每一行之间,却以蝇头小楷写满了中国文字。
“兰舟,这种文字你识得吗?”
宋青书上前看了眼,摇摇头道,“我不识得,或许……”话说到一半忽然因耳边响起的声音僵住:“恭喜宿主完成主线任务‘剥极而复参九阳’之二:金在油中。获得任务奖励固魂丹两组,一千金,榷场半价折扣一次。发现新主线任务‘剥极而复参九阳’之三:此消彼长,宿主是否接受?”
张无忌没注意到宋青书戛然而止的话语,他定一定神,顺着行与行之间的小字从头细看,文中所记似是练气运功的诀窍,慢慢咏读下去,突然心头一震,见到三行背熟了的经文,正是太师父所授的《武当九阳功》的文句,但有时与太师父所传却又大有歧义。
他心中突突乱跳,掩卷道:“兰舟,这里面有很多我熟悉的词句——这到底是什麽经书?为什麽和武当九阳功有很多相似?可是又不尽相同?”
“那是《九阳真经》!”宋青书消化了任务内容,听见张无忌的询问便将答案脱口而出,语气中不乏惊喜。他虽然不知道这《九阳真经》是如何因各种机缘巧合出现在这里,但却知晓有了《九阳真经》,张无忌的寒毒也就有救了!
“剥极而复参九阳”这个主线任务历时不算长,却足足折磨他许久,直到今日才终于又完结了一个阶段。新任务的要求是让他共同参详《九阳真经》,这个几乎就没什么难度可言了,毕竟经书当中已有注释,他只需在张无忌学习之时共同参详即可。
“《九阳真经》?”张无忌想起以前曾听太师父讲述的一个典故:当年太师父的师父觉远大师学得《九阳真经》,圆寂之前背诵经文,太师傅、郭襄女侠、少林派无色大师三人各自记得一部份,因而武当、峨嵋、少林三派武功大进,数十年来分庭抗立礼,名震武林。“难道这便是那部给人偷去了的《九阳真经》?不错,太师父说,那《九阳真经》是写在《楞伽经》的夹缝之中,这些弯弯曲曲的文字,想必是梵文的《楞伽经》了。可是为什麽在猿腹之中呢?”
“不管原因如何,如今这都是你的机缘。”宋青书说道,“既然如此,你快将这神功练起来,或许便能治好身上的寒毒了~!”
张无忌却半信半疑:“太师父虽然说过,若我习得少林、武当、峨嵋三派的九阳神功,或能驱去体内的阴毒。这三派九阳功都脱胎於九阳真经,其功效更甚。但我毒发许久,寒毒比之太师父所见严重得多,已病入膏肓,这套功法还能有效吗?”
“是否有效,总要一试!”宋青书对此却极有信心,上辈子张无忌正是因为习得此经才有后来种种机缘,这一世虽绕了不少圈子,总算没打破他既定的宿命。他见少年依旧神色恹恹,劝道,“反正在这谷中左右也无别事,你照书修习便是。”
张无忌笑道:“说的不错!”言罢将白猿送给他的蟠桃拿起咬了一口,但觉一股鲜甜的汁水缓缓流入咽喉,仿佛一道清凉的气流注满四肢百骸,心中跟着升起希望:就算这部经书其实毫无用处,甚而习之有害,最多也不过一死而已。
当下张无忌便将三卷经书放在一处乾燥的所在,上面铺以乾草,再压上三块大石,生怕他物将经书弄坏。手中只留下第一卷经书,先诵读几遍,背得熟了,然后参究体会,自第一句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