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呢?”沈江姩猛地一怔,“没喝就醉了?”
“我要你为了我,背弃他,背弃伦常,背弃天地!以东宫妇之名警告他,让他莫打扰你和宋煜的生活!”
宋煜俊脸上布满希冀,像个讨糖吃的孩子,又像地狱修罗,那般极致冲突,使人怜惜又使人惧怕。
明明位高权重,却得不到小小一颗人心,从何时开始失控的,昨夜情事里她要见皇后,计划逃离他,抑或是在东宫门处瞧见她生活七年的丈夫接她回家,周府才是她熟悉的家吧。
沈江姩唇瓣颤抖,她多么想一时冲动,不顾一切地和宋煜在一起,管他什么伦常世俗,做个惑乱东宫的妖孽又如何,爹爹‘杀’了皇帝未出世的孩子,自己和皇帝的长子在一起,使太子违抗皇帝又如何。她记得宋煜说过,皇帝亦不能将他怎样了。
可理智使她将这份自私压下。
他是清正的谦谦君子,她不能如溺水之人攀附浮木一样享受这份不对等的关系,两个人在一起是互相成全,不是他成全她,她连累他。
“如果你要的诚意,是要冒着世人皆知你与臣妇有染的风险,抱歉,这份诚意我给不了。”
宋煜薄唇瞬时苍白,“相信我,这事只在东墙内,不会走露分毫,这对我很重要。”
他身为男人的尊严就是这样被毁去的。他希望她可以偏心宋煜一些,心理上让他赢周芸贤一回…
沈江姩摇了摇头。
“嗯,行。”宋煜绝望了,“和周大人叙叙旧吧。他伤挺重,你是大夫”
“宋煜…”
“没事。”宋煜和他传来的木棍都是笑话,“抱歉,刚才失态了。”
刚才僭越把她当内人了。实际,她为了皇后而来,他或许只是一个七年不见的旧相识。
“姩姩利用孤救出父母,就回家和你跟孩子团圆了。”宋煜笑着对周芸贤道,“你小子不得摆酒谢谢孤,刚才看明白她多爱你了么?宁可拿珠钗自戕,也不肯伤害你的。”
周芸贤道:“谢殿下理解。”
宋煜牵唇,不言。
沈江姩指着外面,“外面等我。”
周芸贤牵着孩子去了。
“何苦摔这命根子?何苦来呢!皇后知道了怎么是好,今上知道了,又如何是好!”
邱梦吓得脸庞变色,沈江姩便这样可以牵动殿下情绪么。素日那样冷清的性子就似疯了,不就是看见她过了七年的丈夫来讨人了么,这样大情绪,至于么,不就是脸庞好看些,七年来又对殿下有什么功劳苦劳!
“多大的火,至于这般连御赐的玉冠也不要了。”
沈江姩登时瑟缩,是自己害他这般作怒的,她是为了他好,她不是为了周芸贤。
她才进东宫门他就摔了玉冠,是仍恨着她吧。
宋煜爆后突然的安静,使沈江姩心疼的揪成一团。
“捡起来吧,打造一副一样的,以免帝后问起不能交代。”沈江姩说。
邱梦忙低声劝沈江姩道:“妹妹,太子殿下要身份有身份,要地位有地位,你何苦执着于一无所有的周大人呢?”
沈江姩说,“别说了。让他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