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你先跟父亲求娶三公主,我也不会一点机会都没有。”陈成婉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喊,将手边所有的东西都摔到了地上。“我是不会输的,我是不会输的,我会成为太子妃,我也会成为皇后,我要你和那个三公主跪在地上向我祝祷,我要每个人都匍匐在我脚下。”
“你疯了。”陈成祁摇摇头道。
陈成婉站起来,定定地盯着已经走到街尾的花车,“就算是疯了,我也要成为中宫之主。”
“你还是看不明白。”陈成祁决定点一点愚蠢狂妄的妹妹,“孟氏身后是手握重兵的褚阳侯,其父兵部尚书,叔父吏部侍郎,舅父御史大夫,外祖当朝太傅,孟静琴身后文武兼备,有兵有官。可你身后有什么?除了父亲,你还有什么?舅父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外祖虽是银青光禄大夫,其实不过是个虚衔,无权无势的,若是三王之乱再度生,你能护得住太子殿下吗?只会做皇后的梦,却不能襄助殿下,皇上自然不会选你。”
陈成婉怔住了,她没想到太子选妃牵扯了这么多东西,“我会成为他的助力的,我一定会。”陈成婉坚定道。
陈成祁虽是知道自家妹妹一直将皇后之位当做自己的囊中之物,但没想到她的执念这么深,他无奈拂袖而去,只留下陈成婉坐在一对碎片中自欺欺人。
太子妃的琉璃花车绕城一周,直到夕阳照晚才驶进东宫,傍晚的火烧云毫不吝惜地将金光洒在花车上。
孟静琴坐的腰酸背痛,偏偏花车的四壁皆是琉璃,外面的人都能看到太子妃的光彩,她只能像神龛里的神像一样端庄地坐着。青萍将孟静琴扶下花车,贴心地在她后腰扶了一下。与太子行过三拜九叩之力,听了数不清的吉祥话之后,孟静琴被扶进了寝殿。
这会,孟静琴只觉浑身酸痛,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耳边的吉祥话听多了真的会麻木,孟静琴连什么时候揭去的盖头都不知道,手里被塞进半个葫芦,是要饮合卺酒了。
繁琐的礼仪折磨的孟静琴几乎要昏过去,暮色沉沉,寝殿之中的宫人都撤了出去,孟静琴不由长舒了一口气。
太子率先走了出去,郑更,太子身边的应从到青萍耳边说了几句话,又讨好地冲着孟静琴笑了笑,跟着太子跑了出去。
青萍扶起孟静琴,孟静琴以为终于可以褪去这沉重的凤冠了,怎知青萍扶着她向外走去。
“嬷嬷,这是要去哪?”孟静琴小声问。
青萍的语气中也带着淡淡的疲态,“殿下要带娘娘去拜见先后灵位。”
孟静琴觉得自己的腿都不属于自己了,它们机械的一前一后,支撑着这疲惫不堪的身子往前去。宫门处一辆红罗裱起的马车,车顶一朵硕大的红绫簇花。
孟静琴被扶上马车,太子已在车内了。孟静琴腿一软,几乎要摔到,幸得太子躬身一扶。
掌中的小手柔软无骨,又软又嫩,太子情不自禁捏了捏,随后马上收回手。“太子妃无事吧?”
“妾身失仪,殿下恕罪。”孟静琴坐的离太子一尺远。
车内静悄悄的,太子搓搓掌心,讪讪道:“孤记得你闺名静琴,但是你琴技绝佳,不知为何令尊令堂是怎么想的。”
孟静琴低头道:“母亲为妾身取名之时,是希望与父亲琴瑟和鸣,岁月静好,又岂知世事无常,人心易变。”孟静琴不由自主说出来才知失言,还未及请罪,马车便停了下来。
太子跃下马车,伸出手去扶孟静琴,孟静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到了太子手中。
太子牵着孟静琴的手缓步走到灵牌前,深深一拜,孟静琴也是深深一拜,沉重的凤冠几乎要掉下来。
“回去吧。”太子又扶着孟静琴上了马车,两人一起回了东宫。两人一起进了暧嫣苑。暧嫣苑比之东宫喜色不多,只在刚一进门的屏风之上贴了一个小小的红双喜,走过屏风,里面就像是寻常的闺室。合欢提前问过孟静琴的喜好,做了简单的陈设。
太子与孟静琴隔着一面薄薄的屏风,有人服侍着他们更衣,孟静琴被几个陌生的使女褪去凤冠霞帔,换上了一件羞人的白色小衫,白衫轻薄能看清内里的肚兜纹样。太子也穿着件同样的长衫。
“恭祝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早生贵子、开枝散叶。”使女快不失秩序地退出去了。屋中只有太子与孟静琴二人,气氛渐渐变得暧昧。
孟静琴死死盯着放在膝盖上的手,不敢动分毫,太子偷看了一眼孟静琴,女子皮肤白皙,脖颈修长,长乌黑油亮,长长垂下摊在床上。太子不禁动情,他扶着孟静琴的双肩想要一亲芳泽,却被孟静琴躲开了。
太子不自然地站起来,搓搓手,“孤想起来还有些公务没做完,太子妃早些休息。”太子刚推开门就看见洪兆安站在门口,身后的少监手里端着一把酒壶,两只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