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勇也倚着独轮车坐下了,他看见孟靖康在所有人都休息了还固执的站着,他的目光囊括了所有的粮车。周勇现之前对这位小孟将军全无了解就对他难,还针对他。许是多年安逸生活让自己忘记了服从和忠诚。周勇想着,站起身,到孟靖康旁边,“将军也累了,不如休息一下,让卑职来看守吧。”孟靖康看着一脸坚定的周勇,知道自己已经征服了这个曾经刁难自己的人,是以一个男人的姿态,而不是身为上级的居高临下让他屈服。
“周将军还是休息吧,待会我累了你再替我。”周勇抱拳,响亮地应了一句“是”,而后端正地盘腿坐在孟靖康旁边。
过了不久,孟靖康的贴身随侍孟里捧着一片大树叶,树叶上都是野果。孟里将野果分给将士,也给了周勇一个,周勇接过红红的野果,脸一下红了,比野果还红。孟里又解下腰间的水壶,让每个人都喝了一口,然后又将水壶递给周勇,周勇接过轻飘飘的水壶,里面没有多少水了,如果自己喝了,那孟靖康就不能喝了。
刚刚的野果孟靖康只分到一个又小又青的,而无论是他还是孟里都没有提出任何异议,莫非这就是孟家的家教吗?周勇摆摆手,表示自己不渴,让孟里先让孟靖康喝。孟里也没有勉强,将水壶递给了孟靖康,孟靖康抿了一下白起皮的嘴唇,让孟里将水壶里的水喝了。
周勇看着自己手里的两个野果,突然觉得自己受之有愧。他将野果递给孟靖康一个,“卑职不爱吃野果,还是孟将军吃了吧,别辜负了孟小将的心。”孟靖康没有接,也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守卫着所有的粮车。孟里接过野果,拍了拍周勇的肩膀,化解了周勇的尴尬。
一刻到了,孟靖康要求大家立刻动身回军营。大家高度紧张了一夜,又奔波了很长时间,好不容易休息了,都深思倦怠,不愿起身,只有寥寥几人起身,大部分人都坐在地上耍无赖甚至抗议。周勇立刻拔刀将刀架在一个将士脖子上,“你是君国的兵,你懂不懂服从?对上级绝对的服从才是你应该做的!”
被刀架着的士兵举起双手,颤颤巍巍的起身,“我知错了。”
周勇的行为也震慑了其他人,大家都起身了。孟靖康向周勇投去赞赏的一瞥。
秦歌起床后觉得眼前已经清明了许多,只是看久了还是有些干涩,看着赵一叶横七竖八地躺在自己床上,秦歌笑了笑。赵一叶醒来现自己身旁没有人,便要出去寻找,正好撞上秦歌端着水盆进账。
“叶儿,你这样是要去哪?”秦歌不禁笑了。赵一叶看着自己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肌肤,刷的脸就红了。她背过身,将衣服整理好。
“秦歌你去哪了,让我好担心。”赵一叶抱着秦歌的胳膊,满脸担心的神色。
秦歌刮了一下赵一叶的鼻子,“我总要洗脸,你也把脸洗了,待会吃早饭。”
赵一叶绞着裙子,嘟囔道:“那我明天早点起嘛。”
秦歌笑了笑,开始看这几日积攒的军务。虽然秦歌第一次处理这些,但是她自小就看秦戎处理这些,适应了一般时间做起来就得心应手了。
“秦帅,忽尔托又到城外叫阵了,赵将军已经先带军抵挡了。”
“这么早?”秦歌一脸不解。“去叫王将军点兵应敌。”秦歌已经恢复了王二进之前的军阶,秦歌知道,若是死国,这是王二进唯一的机会,时间拖的越久,王二进的身子就越是虚空。
看着秦歌往笨重的盔甲里钻,赵一叶将手中的馒头往嘴里塞,“你又要去战场?别的元帅都是运筹帷幄,就你身先士卒。”
“我第一次当此重任,要多学习些经验,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也不能愧对父亲的栽培。”秦歌摸摸赵一叶的头,“我去了。”
秦歌换上铠甲,走出营帐,阳光和煦,微风习习,若不是战乱侵扰,她此时或许应该跟济深在一起,赏花访水辨草药。秦歌深吸一口气,跟着第三批援军,骑上战马,英姿飒爽地冲了出去。
城门外,鲜血四溅,满地残尸,秦歌已没有上次面对鲜血和杀戮的恐惧,她敬畏流血和牺牲,于人群隐隐间,秦歌看到了无数君国的将士倒在地上,又有无数君国的将士补上。赫轶部落的勇士以英勇善战闻名,忽尔托是赫轶部落第一勇士,所以柔然的国主才令忽尔托镇守君柔边境的应荻城。
忽尔托一对弯刀耍的漂亮,顷刻间君国又丧失了两名将士。秦歌立马持剑加入战斗。前赴后继的君国将士将所剩无多的赫轶勇士团团围住,忽尔托拿着弯刀,刀刃沾满献血,身畔寥寥无几站了几个勇士,他们的盔甲已经被划破了,鲜血染红了他们的衣服,他们的脸上的杀意被伤痕和鲜血掩埋了,手里的弯刀也微微颤抖。忽尔托的弯刀坚定的杀戮,任由鲜血喷洒在脸上。尽管忽尔托骁勇人,终究寡不敌众,败下阵来。
秦歌柔声问:“你可愿归降君国,维持君柔两地的和平?”
忽尔托轻嗤一声,吐出两个字“做梦!”就自刎了。鲜血喷涌而出,秦歌脸上也溅了一些。秦歌大惊失色,她慌张的后退一步,过了好一会才深吸了一口气,“将忽尔托将军好好埋葬了吧。”
“这是何意?”在秦歌身侧的一个普通士兵问。
秦歌随手擦擦脸上还带着温热的血,“忽尔托将军是个军人,他值得我们尊重。”
赵一然吩咐将士们忽尔托好好掩埋在应荻城城门下。秦歌入主应荻城,宽待城中的百姓,将未亡的将士或是编入君国的军队或是遣散回家了。
“赵将军,帖回朝,汇报捷报。”
“是。”赵一然即刻手书,将战况详细汇报。柔然王城听闻应荻城失守,派遣了大批柔然勇士逼近应荻,想要抢回失城。况且,柔然王族认为应荻失守是因为忽尔托大意轻敌,而非柔然勇士不敌君国将士。
秦歌开仓放粮,休养生息,应荻城一片祥和,大多应荻城的百姓也感念君国的功德,遥镇的百姓也都迁回来了,君柔边境也恢复了往日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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