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玥华怒道:“谢箐,你的规矩呢?”谢箐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我是爷爷带大的,乡下孩子没规矩。”“你……”陈玥华吃了个瘪,“你爷爷是大学教授,不是乡……”“啪!”楼上传来的关门声掐断了她的话。谢筠一瘸一拐地下了楼,从陈玥华手里接过手提包,说道:“妈,算了吧,没多大事。”陈玥华把皮包拿回来,“什么叫没多大事,你是古典舞演员,脚踝一旦出了意外,一辈子就完蛋了,你知道吗?”谢筠想起上辈子,打了个激灵,她抱住陈玥君的胳膊,弱弱地辩解一句,“妈,我就是崴了一下,不用太担心。”“那也要多注意。”陈玥华换上拖鞋,扶着谢筠在梨花木的中式沙发上坐下来,“又是因为什么?”谢筠道:“我哥打电话回来,说明儿带我爬山,她听见了,吵着要去呢。”陈玥华苦笑着摇摇头,“还以为毕了业能成熟一点儿,她也就这点出息了。”谢筠挑了挑眉,“还是不一样了吧。如果是往常,她不跟妈妈辩出个一二三来,绝不会善罢甘休。”“依我看是变本加厉了,以前还叫一声妈呢,这可倒好……算了算了,不说她。”陈玥华把谢筠的脚拿到自己腿上,“要不要紧,妈带你去医院看看?”谢筠试着转了一下脚踝,“不要紧,冰敷一下,再贴几副膏药就好了。”陈玥华见她表情自如,丝毫没有痛苦的迹象,松了口气,“那爬山的事怎么办?”谢筠“只是稍微有点疼,敷一敷,明天肯定好了。”爬山只是借口,其实是陈玥君给儿子下了任务,让他给谢筠扩大交友范围。上辈子谢筠怕崴伤加重,没敢去,谢箐去了,导致她和那人错过了一辈子。为了他,她也要走一趟。再说了,明天一整天都有雨,不到山脚就会下起来,届时车子直接开去宾馆,她也玩一天扑克就是。……谢箐关上门,先把室内打量了一番。房间在北侧,太阳照不进来,比外面凉快几分,面积二十平米左右,没有独立卫生间。家具不错,酸枝木古典家具,一米五的床上铺着富贵的大牡丹花床单,窗帘是金丝绒的紫红色窗帘。除老气外没别的毛病。如果原主还在,绝不会同意她的话,毕竟南面就是谢筠的——因为连着练舞室,总共五十多平米,而且独卫。原主回来时正是秋季,房间阴冷,曾提出要去西侧客房住,被陈玥华以哥哥在那边,以及陈家表哥经常过来,不好随意挪动为由拒绝了。陈玥华不是存心虐待原主,但对原主没多少感情,懒得操心也是事实。“唉……”谢箐叹了口气,怎么就穿到小说里了呢,家庭关系还这么复杂,早知道就不看这种无聊的小说了……打住,也没什么可抱怨的,活着总比死了强,还是想想日后怎么办吧。思谋片刻,谢箐拿定了主意:她要马上离开谢家,住到宿舍里去。原因很简单。她对谢家人没有加期待、没有感情,演不出爱恨交加的戏码。而且,这本书以发家致富谈恋爱为主,原主起到的主要是对照组的作用——谢筠靠先知先觉的金手指挽救了自家公司,嫁给了上市公司的年轻老板,舞蹈事业、服装事业风生水起,而原主听了陈玥华的话,辞掉法医工作,与一家小企业的二代联了姻,那二代吃喝嫖赌样样在行,她打掉牙往肚里咽,委曲求全,靠娘家和孩子妈的天然身份勉强稳住了家庭地位。她对当傀儡没有兴趣,不如尽早离开,脱离原书剧情,靠作者赋予女主的金手指,赚点小钱钱,好好过自己的小日子。谢箐在大衣柜的纹饰上摸了又摸,“走了就看不到这些精致的家具了,好可惜。”她遗憾地感叹一句,打开门,从底层取出一只玫红色镶边的行李箱,把工具书和几件日常换洗衣物装进去,便提着箱子下了楼。娘俩正坐在客厅吹风扇,喝冷饮。陈玥华见谢箐提着行李下来,脸色一沉,杯子往茶几上一磕,“你这是做什么?”谢箐笑笑,“没什么,当警察工作时间不定,家里住的偏远,师父给申请了宿舍。”一提起工作,陈玥华就扶额,“干什么不好,非干法医,将来找对象都难。家里不缺你那点工资,辞了吧,去你爸的公司做打字员都比那个强。”贬低法医工作已经是谢家的老生常谈了。谢箐蹙起眉头,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们聊,我走了。”陈玥华被她晾起来了,脸面上下不来,“滚吧,滚得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