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箐停下来等她,“茶水喝多了。”“真幸福。”黎可盛了满碗鸡汤,“我走了大半天,可是渴坏了。”谢箐不想分辨,问道:“怎么样,有收获吗?”“等会儿再说。”黎可小心翼翼地捧着汤碗回到了座位上。李骥道:“小谢怎么才来?”“有点事耽搁了。”谢箐夹起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你们怎么样?”黎可喜滋滋的,“有门儿了。”谢箐精神一振,“怎么说?”李骥道:“黄琦这边看似好跟,但其实很难。黄琦是个人憎狗嫌的熊孩子,走哪儿都惹祸,他家人习以为常,根本不知道啥时候被人盯上了。”黎可插了一嘴,“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可不是。”李骥继续说,“于是,我们细查了四年前顾大强那桩的案子,被你说着了,除了孙志峰不认识顾大强,其他两个都认识。”“尤其是赵伟志,两家还有点儿拐弯抹角的亲戚关系,顾大强是赵伟志母亲的表亲,关系一点儿都不近,但顾大强不要脸,总想让赵伟志免费拉他,为此二人还吵过一架。”谢箐问:“范小山呢?”黎可促狭地眨了眨眼,“你猜?”谢箐道:“嫖客?”黎可泄了气,“一猜就中,真没劲。”李骥也道:“虽然我比你早一年,但我总觉你才是老刑警。”“哈哈。”谢箐干笑两声,“那哪能呢?还有更多细节吗?”她飞快地转移了话题。李骥道:“确切来说,顾大强不算正儿八经的嫖客,据说,他手头钱不多,被范小山的母亲轰出来了,从那以后,他到处编排范家人。所以我觉得范小山嫌疑更大,作案动机更充分。”“我也这么认为。”黎可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箐箐,你觉得呢?”谢箐道:“完全同意,但推理是推理,关键是证据。”李骥道:“我感觉还得回到黄琦一案来,拿上范小山的照片,去找钓鱼和骑自行车的人,看看他们是不是能认出人来。还有望江小区外边,凶手既然知道黄琦是熊孩子,必然经常在那里停活儿,肯定有见过的。”黎可补充一句,“目前只想到这些了。”“嗯……”谢箐下意识地回复一个单音,舀盖浇饭的速度慢了,但大脑的思考速度却快了起来。范小山是司机,在小区外停活儿正常,并不能因此断定人家凶手啊。思来想去,谢箐也觉得,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努力把每一步夯实了。“如今也只……”她忽然停住了话头,“凶器是砖头,安海虽然还在发展,但也不至于随处都能捡到砖头吧。”“啪!”李骥一拍桌子,“对啊,砖头一定就在车里,等被害人下车,他从抽斗里拿出砖头藏在身后……”他把手放在背后,出其不意往上一扬,“肯定是这样。”“砖头是他的战利品。他想做无名英雄,但不一定不需要精神奖励。”谢箐又想起了别的事,“他杀了好几个人,要么会经常路过抛尸的地方,要么在车里藏着带血的砖头,要么二者皆有。如果你们在证人嘴里得不到关于嫌疑人的明确答案,不妨到几个抛尸处转转,尤其是黄琦的抛尸处。”“几个新兵蛋子说得还挺像那回事儿。”“人都是高材生,哪像咱们,大老粗!”“诶,这话我不爱听,咱们咋了。理论是理论,经验是经验。你说说,哪个抛尸地点咱没踩了又踩?”“这倒也是。唉,新人嘛,多跑几次就有经验了。”“小点儿声,别让小年轻听见了,吃饭吃饭。”……“没有目标的踩点就是瞎踩。”黎可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根本没听全,就妄下断言。”李骥压低声音,“算了,说几句而已,没必要得罪人,破了案才是真的。”在警察系统里,工资高低不但要看工作年限还看最高学历,像黎可和李骥这样,从警察大学毕业的学生,一分配工资就不低,有人酸太正常不过了。黎可不服,“个人忙个人的,指手画脚干……”“好啦!”谢箐拦住她的话头,“你在学校不也经常和其他同学抬杠顶嘴么,及格说得对,破了案子比任何口头反击都有力。”“那倒也是。”黎可往嘴里扒了两口饭,“我们快点吃,吃完好走。”李骥摇头失笑,但也加快速度把最后一口饭菜吃完了。证据从下午到晚上,谢箐看完了沈懿在金柜留下的全部录像,但始终没发现异常。沈懿总共去了四次厕所,一次和顾凌同去,三次单独,他步履平稳,没和任何人打过招呼,更没发生过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