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微微转头,抬眼瞧他“在江南的是顾少棠还是风里刀?”
“顾峰,他的行踪被自己的徒子徒孙卖了。”江湖人求名也求财,有些江湖人不是也做了朝廷的鹰犬嘛“在杭州。”
宁宁笑了起来“我当然希望鹰犬越多越好,可我更希望西厂多的鹰,还不是犬!你我要做鹰王,而不是——”
“公主说的是!”雨化田点头,环臂拍拍她的肩膀“奴婢一定谨记。”
“我们这样算不算合好了?”宁宁问的淡然。
……他没有回答。
宁宁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主动开口告知了顾少棠之事,还提了西厂;这就是他的方式,他们应该和好;不然还会有更多人被无辜牵连的。想到此,不由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子“咱以后只抄家不吵架。”
身后一阵沉风,随即锦被裹住了只着单衣的她;然后清冷的声音只吐出一句“睡吧,我会在。”
◇◇◇◇◇◇◇◇◇◇◇◇◇◇◇◇◇◇◇◇◇◇◇◇◇◇◇◇◇◇◇◇◇◇◇
京城紫禁城,长春宫。
万贞儿亲自将一杯茶端在明宪宗身边的桌边,明宪宗则逗弄了一下爱妃的狗,又和女儿的猫玩了下;万贞儿见他今日很是高兴,目光一转“皇上,今儿何事得好,让您如此开怀?”
“爱妃啊,我家宁宁真是个福星。”明宪宗转过身“她从龙门带回的短剑锋利无比,雨化田命人解其配比,今日回禀已经炼制成功,若这能广推下去;那我们的将士更是所向披靡了。”他是皇帝,自然很关心如何维护国家安定“还有那个黑盒子也已经打开,但是其中工艺很是神奇;京城的兵器作坊不能达到,所以我命雨化田去往江南,那里的工艺更精致些也许能解开……”
“皇上。”万贞儿又端上甜点,女儿爱的口味她爹也喜欢,那个吃货不会做却会吃,还真有些新奇想法“臣妾刚赐婚给雨化田,您就让他下了江南;这……”
明宪宗吃了一口嫩滑的糕点“爱妃啊,雨卿家也是一心为朕分忧;他是个忠心的,更何况又是你宫里出来的,就宁宁那个玩心重的,也只有他劝说得了。”他又停顿了“徐太医也禀了宁宁精神和身体都需要好好调养,你不让她出宫门。”再顿“结果她还不是自己趁机偷溜了;不如让雨化田陪着,让她好好玩、玩,身体好,才好。”
万贞儿陪着笑了,但脸上依然是忧色“我是担心宁宁在外的安全,她那个性子;雨化田本事再大恐也怕周护不住。”
明宪宗倒不是特别担心“这倒无忧,雨卿家是奉旨的,宁宁知晓轻重!”
万贞儿假意叹气“既然皇上这么说,臣妾也只好再次为女儿出行担着这个忧了;不过也可怜了那新娘子……”
明宪宗将她搂入怀中“爱妃不用担心,宁宁是福大命大;以后朕每日都过来陪你,你也不用总为、为她担心了;至于其他人爱妃看怎么好就怎么做喽!”
万贞儿闻言立刻娇笑开来,撒娇起来“那,这可是皇上金口说的哦!”
明宪宗看着她成熟娇媚的脸,虽青春褪去,却别有一种其他宫妃未有的风情万种“是,朕,金口。”俯下头,噙住了她的烈焰红唇……
长春宫一片旖旎。
竖日,萍果接到长春宫吴嬷嬷的传话,命她下江南,继续服侍公主殿下。
☆、
官船上。
宁宁闲的无聊,在他主舱里打着哈欠;翻着那些关于江南的廷报。
“这拖欠盐税还不止其他几朝头疼的事情。”记得当时跟着老爸看李卫当官时候,就有这么一出;为了增加一点盐税康熙雍正二代帝皇可算是煞费苦心,结果被一个小混混给办成了“前面拖了多少?”
“不比你抄的那几家总合的少。”看起来从皇上登基开始,东厂那帮子人可没少收江淮二地盐商的银子;雨化田不敢懈怠,哪怕出了京城也每日让人送来需要批复的奏折;笔下如飞,朱字红润,赏罚定夺成竹于胸“皇上向来心慈,宽待了他们。”
字里行间都有肃杀之冷。
心慈就是手软,可对抄家抢钱的朱宁宁来说她自觉从来不是手软的人“后台是东厂?就算是,我也能抢!你说的东厂管的我们更要管!”
说到钱,她是当仁不让!先斩后奏的特权还在呢。
雨化田手下朱笔不停,嘴角弯起。
“小雨哥,你有没有想过自请裁撤西厂。”宁宁走到他身边,从右边强行挤入他的座椅。
雨化田头也不抬,向左略动了身体“西厂何人惹殿下动怒要牵连众人?”
“东厂、西厂、内厂、锦衣卫如此繁复的机构,就算锦衣卫是外官可以分开,可三个厂设立,权利都分散开了。”宁宁是不懂历史,可是她却懂啥叫中央集权,也知道东厂到后来魏忠贤的时候还在,可好像西厂就没了“且你提督西厂,却做着历来是东厂督主的事情也非长久之计;西厂名声比东厂好听些,可东厂自太祖时就立制,我们能打击它却除不掉;万一以后又出了个什么人,你司礼监的位置不就更扎眼了;且先斩后奏的权利也超过了,大家都盯着找你我的错处;不如你请旨裁撤西厂,在我爹那里还能博个你对权利淡薄的好名声,我让我娘吹吹枕边风,在东厂最弱的此刻让你入主东厂;到那时候内厂不足为患,锦衣卫依然在手;至于西厂的旧人,你都是东厂新督主了,他们还能没活干?!你以后就更加名正言顺的在司礼监。”
“你不是不喜欢东厂嘛!”搁笔,回看身边的她“你可知皇上设立西厂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