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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时间过得真是快。我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两个成年人居然像个小孩子那么局促，我的手心里都是汗，也不知道是天气太热，还是我的心情太复杂。“去学校里面走走吧。”他提议。“好啊！”这会儿正好是暑假，学校里只有准高三的学生在补课，保卫科大爷简单问了我们一些基本信息就放我们进去了。走在曾经走过无数次的林荫大道上，我的心情也像是回到了那些琐碎又纯真的年少时光，轻松又有些感动，总觉得下一秒我的眼泪就会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咱们班教室居然还在！”李砚快步走到那间略显陈旧的教室跟前，伸长脖子往里看。“诶？年级第一，桌子椅子，还有墙上的标语，都没变！还跟以前一模一样。”他语气兴奋，像个小男孩一样。我跟着走过去，透过布满灰尘的窗玻璃看到了曾经的旧桌椅。往事一幕幕浮现，教人感慨万千。那些年传过的字条，那些年做过的试卷，那些年讨厌过的老师，那些年追过的明星，那些年吃过的零食，那些年留下的泪水与欢笑全都像放电影一样，栩栩如生，一如昨日。我们就像是离开多年的主人，回到原来待过的地方，看着承载回忆的一个个物件，在一遍遍确认中体味着岁月的魔力。“你就这样站着就好，对，笑一个嘛。”李砚蹲在前方调整焦距。我站在陪伴了我整个高中时代的那棵槐树下，傻傻地笑着。“好了没？”我笑得脸都要僵硬了。“咔嚓——”他连续按下好几个快门，我终于得以解脱，正要迈开步子离开却被他叫住了。“等一下。”“怎么了？”我问。“给你看样东西。”他神神秘秘地走到墙角。“什么东西？”我好奇。“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他一边嘀咕一边卷起袖子，用拳头敲着墙上的几块砖，还把耳朵靠近去听声音。捣鼓了一会儿，他终于抽出来一块砖，从墙里面拿出来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看着像是文具盒。“这是什么？”我看着他用纸巾擦掉了铁盒子表面的泥土，那么小心翼翼。他郑重其事地把手里的铁盒子递给我：“你打开看看吧。”我接过来，慢慢打开盖子，一股经年累月的陈旧味道扑面而来。“怎么会在这里，我当年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我拿着从盒子里倒出来的学生胸牌，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高一第一学期，学校为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枚胸牌，要求每天进出校门的时候都戴着，方便保卫科的人检查。而我的那枚才用了不到一个星期就不翼而飞了，找了好久都找不到，最后无可奈何的我只得重新办了一枚。胸牌上的照片是入学那会儿拍的，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短发的假小子，现在看来真是又黑又丑不忍直视。“不好意思啊，是被我藏起来的。”他抓抓后脑勺，挺难为情地说。“为什么要藏起来？”我看着眼前这个成熟稳重的大男孩。“就想看你着急的样子。”他特别厚脸皮地说，我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总是欺负我，爱搞恶作剧的坏男孩。我气得故意打了一下他的肩膀，“为什么现在才给我？”“当时的我特别自信，我觉得总有一天我们还会回来的。那时候我就可以把它还给你啦。”“谁给你的自信？”“自信是天生的，像我……”还没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你这人，怎么还是一点都没变啊。”“怎么没有变，至少也变帅了，变酷了。”“瞎说，这么酷这么帅怎么现在还单着？”“因为……”他突然停下来，走到我跟前，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样子，眼神真挚地看着我。不知为何，我的心跳开始加速，整个人都愣在那里，听他说出了那几个让我再也无法平复下来的字。“因为在等一个人。”那种逝去很久的感觉又回来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它带着过去，现在以及未来汹涌而至，我再也无法拒绝。后来，我们又去了食堂、开水房、高三走廊，小花园……直到饿着肚子来到当年的早餐铺。这么多年过去了，老板居然还认得他。“呦！这不是李同学么？你回来啦？是不是惦记我们家的菜夹馍了？”老板嘿嘿笑着问，很熟络的样子。“可不是么？这些年在外面总想着这一口，可馋死我了。”李砚半开玩笑道。“你们学校好多人都是我们家的忠实粉丝，前几天有个叫吴歌的同学来我这一口气买了十个菜夹馍。”老板乐呵呵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