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虞星跃。”直到王全抬起头来,说完了接下来的话,然后定定地看着他,眼里是浓到化不开的情绪。
这套衣服凝结了他的满腔心血,是专门为了虞星跃定做的。
曾经他用双手亲自丈量过虞星跃的尺码,了如指掌,堪堪一握。
他怀着怎样的情绪一针一线地还原出来的,无人知晓。
王冬显然已经认出来人,心下一惊。
难怪他进城也打听不到王大牛的消息,他只当是他过得不如意,现在看来竟然是改名藏匿踪迹,而且是长阳纺织厂——怎么会是长阳纺织厂?
赫赫有名的长阳纺织厂,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虞舒桓此时已经面色铁青,他当即就要把门关上:“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虞父不明白他怎么这么大火气,虞星跃却趁他注意力在别处,直接溜了出去。
他试探性地叫王全,验证自己猜想:“王大牛,是你吗?”
跟着王全身后来的人纷纷侧目——王大牛是谁?这么土的名字。
王全听到这熟悉亲切的名字,浑身一震,只觉得连天灵盖都被穿透而过。
在这一刻,他仿佛褪去了所有外在的身份和束缚,不再是如今套着外壳的文明人,而是又重回了在王家村的那段时光。
他还是以前那个王大牛,没有经历种种磨难,和虞星跃一起自由自在地生活在王家村的王大牛。
蛰伏多年,才终于取得了光明正大登堂入室的资格。
为此付出的所有代价都不值一提,他紧紧地拥着虞星跃,情不自禁地涌下热泪来:“是我,是我……”
“我好想你。”终于能见到他一面。
他喜极而泣,不顾形象地把他抱得更紧,犹如捧着自己找回的珍宝。
他王大牛铁血铮铮的汉子,在外受尽刁难和白眼时他没哭,在厂里遇到挫折失败时他没哭,在被工友共事背叛时他也没哭,都咬着牙硬生生扛过来。
这么多年来独独就流过两次泪,一次在虞星跃离开时悲伤,一次在如今重逢后,泪水决堤,止不住地往下流。
为了这一刻,一切都值得。
虞星跃已经懵了,只感受到滚烫的眼泪不断落入他的肩胛锁骨。
王大牛竟然如此用情至深。
王全开口道:“跟我走吧,好不好?”
几乎是恳求的语气。
这感人情深的一幕却让虞舒桓怒极反笑,他怒其不争,也怒自己竟然没防住,大意失荆州,他怒极:“好你个王大牛,真是有本事,给我看了一出好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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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你回来好不好?”他转而变脸道,“别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