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你会现,人的情绪似乎也存在着一定的生理周期,时而信心满满,图谋着高歌猛进;时而悲观绝望,对周边一切产生不了兴趣,仿佛已经看透了人生,恨不得像牛顿一样皈依到某种飘渺的信仰中去。
从战场上走下来的季沫,他觉得,那些真正的英雄已经死在了战场上;可那些英雄的理想还未完成,他的使命,就是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把那用鲜血换回来的理想照进现实中。
他很快现,这个现实比战争还残酷;战争是直接的对抗,而现实,却是无声无影的厮杀。战场上,你能看见枪呀,炮呀;而在现实里,你无法用肉眼看见别人刺向你的匕。
他很快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你就必须遵守这个世界的规则。
规则是恶心的,那你,就要比规则更恶心。只有这样,你才会活得风生水起,活得万人景仰。
季沫凭借自己的战功,家族声望,以及他背后的力量,他很快就成为江北省一股不可小觑的存在。
对于他而言,要想拿到更多的话语权,就必须在规则里灵活地走位。他这样做了。
对于他而言,他还要坚守最初的赤心,就必须在人世间坚守住底线。他这样做了。
他成了矛盾的结合体,他似乎很好地溶解了两股理念:一方面在自己的体制内混得如鱼得水,另一方面又不露声色地通过杜运水来实现自己对正义的执守。
现实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就像时间一样毫无感情可言。
伍元庆想狠狠地压他一头,季泽呢,又对他的行径充满深深的无情的指责。
事业是如此地混沌,情感呢?所爱之人,却是好兄弟的未婚妻。好朋友呢?却又对自己充满误会。
头痛病也悄悄地作,当他与季泽争执后回到自己房间,他感觉两个太阳穴似乎要进行灵与肉的融合。
他伏在桌子上,他听见云裳在叫他,但他又感觉那叫声似乎是自己的幻觉。
云裳叫了季沫两声见其不应,立刻走到他跟前,用手摸摸他的额头。
“秋水,秋水——”
秋水听见叫,一溜烟跑进屋来。
“你快点去拿个水银体温计来。”云裳说,“我感觉你们少爷好像有点热。”
秋水很来拿来水银体温计,一测,季沫确有些烧,但庆幸温度不是太高。
“怎么办?云小姐。”秋水紧张地看着云裳,仿佛她的天塌了下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在她的认知里,她的少爷就是一个可以擎举苍天的男人。
“没事的。”云裳安慰秋水,让秋水别慌张,她有办法。
云裳知道,季沫的低烧往往与他的头痛病一道出现。
“搭把手,我们把他架到床上去。”云裳看向秋水。
秋水立刻走到季沫身边,与云裳一左一右地准备去架季沫。当她俩的手臂刚去挽季沫,季沫睁开眼,缓慢地左右看了一下。
“我没事。”说着,季沫站起身,他尽力控制自己,身体还是晃了一下。
云裳与秋水一下子扶住季沫,把季沫搀扶到床上。
季沫躺进被窝里,“云裳,给我扎两针吧。”
云裳取来针还没扎,季沫又嘱咐道:“我头痛的事别给任何人说。若有人问,就说我有微微感了一点风寒。”
随着几个银针刺进季沫的脑袋,那种撕扯的疼痛瞬间被遏制住。他似乎从生无可恋的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光芒。
一连两天,丁慕晴和季伟业现大儿子季沫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目光中,也没有和大家一起用餐。夫妻俩认为,因为吵架,大儿子现在一定还在生气。季泽这两天也没见到哥哥季沫,道不同,不相为谋,于他而言,不见也挺好。
作为母亲,丁慕晴也私底下悄悄问过云裳:“他现在不露面,是不是还在生气。”
云裳愣了一下,只是“嗯”了一声。
夜里,云裳和秋水伺候季沫睡着后,她让秋水陪她在后边那个小小的院子里走走。那个院子独立于其他院子外,只属于季沫这处的房子,其他房子无法到这小院里去。
“云小姐,下雪了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