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几秒钟,然后缓慢地出声:“在进行采访的过程中,发现无缘死将来会扩大。现在没有家庭的人到npo的窗口蜂拥而至……”1
温雪盈吃惊地望着他。
陈谦梵也瞧她一眼,扣了扣纸张:“看字。”
她点头如捣蒜:“嗯。”
“代替死者家属、办理过世后的各种手续的npo组织相继成立。成立8年的npo,每年的会员都在不断增加,现在已经接近4千人了。最近,也有人在退休前的50岁时决定入会。”2
温雪盈好奇打岔,问道:“你还会德语啊。”
陈谦梵说:“硕士在柏林待了一年。”
她更好奇了:“哎我听说德国考试要求特别的魔鬼,真的假的啊?我有个朋友就在柏林,说三年留学生活让你的五年变成最难忘的十年,我说你也太搞笑了吧。”
陈谦梵没有接话,安静地看着她。
她收敛起嬉皮笑脸的姿态:“……咳,您接着说。”
他对照着文献,举重若轻地给她翻译完了半篇文章。
效率比较高,全程大概七八分钟。
温雪盈一边听,一边把他的翻译敲下来。
结束后,陈谦梵在她侧后方的沙发坐下。
温雪盈见状,问道:“你明天还有事情吧,不去睡吗?”
陈谦梵淡淡说:“夜晚是属于家的,问明天做什么。”
温雪盈看他的眼神变柔软了些。
尽管他语气稀松平常,却让她莫名的在这一刻感受到该死的温情。
陈谦梵回视,说道:“我不困,你写。”
她点着头。
温雪盈对着电脑强撑了多久,陈谦梵就陪了她多久。
她看起来比他要困多了,最后是打着哈欠把邮件发出去的。
终于阖上电脑,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温雪盈又回头看了眼陈谦梵。
他闭着眼,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但眼镜还戴着,双腿松弛地叠起,颀长的身子陷进柔软的沙发中。
温雪盈正在犹豫要不要喊他一声。
陈谦梵却在这时忽然开了口,他说:“文字、学术、知识,是最纯粹的东西。”
“……”
温雪盈略感不解,对上他徐徐睁开的眼睛。
陈谦梵继续平静地说道:“每一个人都走了很远的路才到这里,努力是不会被偏见抹杀的。
“女孩子做事情更细心,也有韧劲。对学术的态度往往更端正,男生要自傲一些。
“这是我接触到的学生情况。”
温雪盈在动容时,眉心会轻轻揪起一个褶。紧接着,鼻腔攒聚一点酸意。
她想,绝对理性大概也是一种魅力吧。
他是在安慰她。
看着他总是无波无澜的一双眼,温雪盈轻轻笑了笑:“谢谢你这么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