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拍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触碰、飞出,在球落地之前,他就用球拍将其拦住了。
不论能量多大,不论旋转多重——只要在它落地前接住,弹起的角度、该站在什么位置、球拍该如何预备……这些通通不用思考。
神城玲治瞠目着看本该落在乙骨忧太半场的网球被击回了自己这边,太快、太急,他只能向着那里扑去,长长地伸出握着球拍的手——
接住了。
不对,球的触感荡出的颤动从网面传导向球拍,而后是手腕,却瞬间消失了。
他抬眼去看,球已经滚落在了脚边。
“这是……”越前问道,语气带了点不确定,“武士道?”
伏黑惠肯定,颔首向乙骨忧太放在这里场边的包点点头,“那是武士刀。”
言下之意,乙骨忧太的确将武士道与网球相结合了。
这样敏锐的速度,这样出乎意料的落点……
神城玲治咬牙,望向乙骨的双眸带着狠意。他用了姿势伪装旋转,乙骨忧太就回给他出人意料的旋转——用再轻巧不过、不惹人察觉的动作。
心底涌上一股屈辱。
一个声音从内心深处传来,带着回响的震动——“你可是华村老师最出色的作品。”
“要不就用那个吧。”
“可是华村老师禁止了……说是太过危险。”
“和胜利比起来,这算什么呢?”
是啊,和胜利比起来……神城玲治向场边望去,华村葵正站在那里,绿色的铁丝网把她那张艳丽的脸庞分隔成一片片,模糊得宛如每个夜里的梦境。
太远,看不清神色,但神城玲治清楚地明白,那绝对不是以往每场比赛时露出的骄傲自得——微微扬起的白皙脖颈括出优美的弧度,镜片反射出漂亮的、琉璃一般的光,她会轻抿,然后扬起嘴角,说:“玲治是我最出色的作品。”
他必须是。
“深层动力。”他活动活动关节,睁开眼,坚定道。
“什么——”田中洋平惊呼,“看向华村葵,“教练,这招不是被你禁止使用了吗?”
华村葵用手指磨挲着下巴,紧紧皱着眉,神色晦暗不明。
“利用时间差以及恰到好处的力道和关节运动发球或者接球,造成破坏力极强的击球——这就是神城玲治的绝招——在华村葵去城成湘南做教练前。”
“因为这一招对对手来说破坏性太强,因此被华村葵封印了。”伏黑甚尔遥遥地望着神城玲治,扯扯嘴角,“没想到他会使出来。这也反面证明了乙骨的实力吧。”
“乙骨前辈的实力不需要证明。”伏黑怼道。
桃城的视线滑过他们俩,落到了身侧安静的少女身上。她的手紧紧攥着铁丝网,目光中流露出的担忧几乎化为实质。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若无其事一般自然。
“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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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球擦着乙骨忧太的脸颊飞过——说是飞,其实更接近于碰撞,抑或是砸——带着过于危险的旋转。可以想象,假如用脸挨上一击……估计可以直接住院停赛了。
他本应该害怕,像神城玲治许久之前遇见的那些对手一样躲避,轻巧地、不以为意地,甚至可以说是谴责性地躲避,好像偏过脸去不是一个退缩性的动作。
可是他却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