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昭是在午时醒来的,醒来便觉得后脑一阵剧痛。
楚小刀听见声音,便走了进来,站在床边看着他:“你可好些了?”声音嘶哑语气生硬。
叶怀昭动了一下,只觉得头晕的异常,便开口道:“劳烦小兄弟,帮我倒点水。”
楚小刀递了一杯水,叶怀昭喝了一口便吐了出来。
“你先躺下,公子和小剑用午饭去了,你伤了脑袋。”
叶怀昭头晕想吐,不由得苦笑,怎么每次见到楚青钺他都这么狼狈。不是在地宫里摔断了腿、便是在猎场里挨了刀,此次又是被人偷袭,醒来莫名其妙便在他房中了。
“你醒了?”楚青钺踏入房门,楚小刀转身离去。
“可要吃点东西,我让小剑去厨房拿。”他坐在床边,摸了摸叶怀昭的额头,看他一脸难受的表情,和地上那一摊水,了然的说道:“你被人敲了脑袋,昏迷了过去,醒来时会头晕呕吐,是正常。”说着轻轻的扶起了他,让叶怀昭将头侧靠在他肩膀,虽然避开了后脑的伤处,但还是触及到其他红肿的地方。
看着叶怀昭难受的闭上了眼睛,紧皱着眉头,楚青钺难得的低声哄道:“我小时候,摔下马也这样过,你没死也没傻,只是一点小伤。”
楚小刀在门外对着一棵大树练刀,刀锋所到之处的刀气,已经将那枯枝悉数削落在地上,整个树变得七零八落,分外滑稽。
脑后忽然一阵细微的响动袭来,他没有转身只是反手一接,便将一枚花生米握在了手中。楚小剑单脚站在房顶上,手指朝下指了指,做了个抖鸡皮疙瘩的表情。
楚小刀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回身的瞬间,将手中的花生米猛的朝楚小剑掷了过去,打在他单脚站立的小腿上,楚小剑惊呼一声,差点栽了下来。
楚青钺抬头看了一眼,轻声咳嗽了一声。
叶怀昭靠在他肩膀上,等那股恶心劲儿过去了,在身上掏出一个袋子,松了口气,想要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但手有些哆嗦。
“我帮你取。”楚青钺右边你的肩膀被叶怀昭靠着,此刻又将左手伸了过来,从他手中接过袋子,两手合拢,整个将人圈在了怀中。以前无数次,他都看见大哥将大嫂环在双臂之间,还嗤笑过他。没想到,将人这样环抱在怀里,感觉竟是如此的美妙,若是心脏不要跳的那么快,就更好了。
袋子里装的全是药丸,有十余颗,分黑、红、紫三种颜色,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味道刺鼻难闻。叶怀昭有些迟疑的说道:“黑色是外伤、止血消炎,红色是内伤,这紫色是毒药,白芨他说不到万不得已,不得乱用。”
“你的伤口我昨日已经帮你清理过了,刚刚看了,肿已经消下去不少了,估摸着还是内伤。”说着将红色的药丸捏起,放在了叶怀昭的嘴里。
叶怀昭昏睡了快一天,嘴唇上干燥的全是细碎的皮,指腹轻轻的碰触到,甚至有些扎手。
“你被何人所伤?”楚青钺眼神中透露着危险。
叶怀昭微微的摇头,“我头晕的很,想不太清楚。”他挣扎着想从楚青钺的怀中坐起来,却让头更晕了几分。
“你别动。”楚青钺声音有些哑。“我昨天夜里是在丁家后面一处废弃的院子里发现你的。”
“只有你一人。”所以他们才能相见。
“闪电呢,我的闪电呢?”叶怀昭忽然急了,紧紧的攥住楚青钺的手,焦急的问道。出口后,才发现这话楚青钺没法回答他,是啊,他们相隔了整整七年的时间,叶怀昭抱过的孩子,如今已经快要议亲,跟叶怀昭谈笑风生的人,在楚青钺那,早已化作一堆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