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银牙咬碎。
什么相逢一笑泯恩仇,同学相见泪汪汪,全是骗人的
如果要是往前追溯,章涛算得上二丫的“初恋”。
遥想那是大二,校运动会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地召开在即,教务处下达通知,各学院快点报项目,英语尤其要出人,别每次组织一堆女生出个啦啦队糊弄人运动会运动会,主要是带动你们这些青少年强身健体,思想积极向上。
二丫那天起来晚了,等班长宣讲,项目落实到班级时,什么跳远呀,五十米啊,纷纷被人抢夺一空,只剩下一个铅球和三千米长跑了。
班里同学纷纷劝她,杜豌,选铅球吧,三千米太难了,跑不下来中途下场没面子,让班长上。铅球嘛,女孩子扔不动很正常,你力气又大,没准还能拿成绩。
二丫又扭头望着时任班长的章涛,章涛摊手,十分绅士“你先选,选剩下的我来。”
二丫眼一闭,心一横“那就铅球吧”
等到真正上场那天,二丫充分发挥小时候和姥姥一起扛白菜搬水缸的实力,在学院一众被“逼上梁山”弱风扶柳的女孩中格外扎眼,毫不意外拿了个第一。
而拿第一的代价就是胳膊脱臼了。
那时章涛远没有现在这样讨厌,还是有着同情心的阳光好少年,见她歪着胳膊慢吞吞从草坪往边上移,还停下来问“怎么了你”
二丫手保持着推出铅球的姿势,如同钢铁雕塑般坚毅地表情“扭着了。”
章涛气喘吁吁插腰,胸前后背用别针别着红色号码牌“能动吗”
二丫试着动了动,疼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转“不能。”
“唉走吧走吧”章涛扶着她暂时下场,喊来班里两个人陪她去医务室。
就是那时,章涛才对杜豌这个人,存了些好感和喜欢的。
下铺室友问章涛喜欢杜豌啥,章涛躺在上铺翘着二郎腿,吹着风扇,将她细细想了个遍。
喜欢她的长相
吁
彼时杜豌是个只知道吃饱喝足不挂科的学生,她那么懒,体型微胖;皮肤倒是好,白白嫩嫩像块藕,可,也实在谈不上漂亮。
想了半天,章涛也没憋出句话来“是啊,喜欢她什么呢”
下铺室友打着魔兽目不转睛,呵呵笑“喜欢她扔铅球。”
喝空的啤酒罐叮了咣当扔下去,章涛也不厚道的笑。
得知这件事是真的,晚上来赴宴的人纷纷感慨杜豌同学女中豪杰,深藏不露,眼着二丫脸色越来越冷漠,有扭头就走的趋势,章涛忽然伸手重重搂住她肩膀,往自己的方向带了一把“好了,刚才那是非官方说法。”
“现在正式介绍,这位,是我们英语学院的尖子生,专攻交传,参加过外交部组织的峰会合作论坛,还和非洲领导人握过手呢。”
众人颇为严肃的哦了一声,再二丫,神情果然尊重起来。
这踩一脚又把人捧上天的行为,让二丫十分不好意思。
“哎呀你别胡说八道。”她动了动肩膀想甩开章涛搂着她的手,对他同事解释。“那是学校组织的夏令营”
“哎,夏令营也是见了,握了手合了影的。”章涛不容她反驳,一只手揽着二丫推她上座,另一只手拉着姚辉,心里暗骂她情商低不开窍。
他说这么多,无非不就是想告诉别人,让你们别轻慢了你
落座后有服务员上菜,转着桌子将精致菜肴摆在台上,二丫瞄着那道炸响铃,眼睛一亮。
加了高汤的肉馅用韧头十足的腐皮裹了下油锅,个个金黄饱满。
这道菜,她很小的时候吃过一次,好像是个夏天,家里只有她和三伯母在,她那时刚从县城搬回杜嵇山这里,整天不说话。
隐约记得是个中午,她趴在桌上写作业,有位年轻女人拨开门口防蚊的帘子窈窕进来,二丫握着铅笔,抬头她一眼,眼神怯怯。
女人穿着淡蓝色的纱裙,摸摸她的手,温柔问她“你是丫丫”
二丫头上梳着一个朝天揪,穿着姥姥做的花衣裳,不做声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