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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撒旦的蛇（第1页）

诺兰恍然大悟：“哦，反抗上帝的那条蛇啊？”

小鲸鱼想了想，引用了诺兰讲的失乐园里的句子：“我要和上帝平分国土，过不久，人和新世界都会明白。”

这是撒旦说的话，如果上帝要跟她这只鱼平分这颗星球，那海洋就是她的国土。

诺兰忽然想起什么，抬手看了一眼，笑着对她说：“已经这么晚了，你跟布莱泽晚上有约会吗？”

约会？她跟布莱泽约了晚上八点在麦田见面。

小鲸鱼也抬手看了眼手环的时间，已经七点半了，她向诺兰匆匆告辞，往麦田赶去。

星光熠熠，高悬在天空，星星眨着眼睛。天气凉爽，不时有微风吹过，麦田里的麦穗互相打架，沙沙作响。

小鲸鱼手里捏着那个粉色兔子草，边走边找小鹿的界碑，麦田这里她不常来，转得有些头晕。

唉好饿啊，忘记吃晚饭了。

要是这里有颗智慧树，她也要把树上的禁果都吃了，但如果吃了会不会跟夏娃和亚当一样丧失心智，也燃烧自己？

燃烧自己，她会变成一只烤鱼，这有什么好玩的呢，人类真是奇怪。

小鲸鱼摇摇头。

思绪被晃走后，饥饿感愈加明显。

她好像走错方向，停下，又转身往回走。思绪自己飞了回来，她不由自主地想，还是变成蛇好，至少可以跟上帝奋力一搏。

“恶呀，你来做我的善，与其在天堂里做奴隶，倒不如在地狱里称王。”

“快醒！起来！否则就永远沉沦了！”

“我也并非什么都丢光，不挠的意志、热切的复仇心、不灭的憎恨，以及永不屈服、永不退让的勇气，还有什么比这些更难战胜的呢？”

撒旦的仇恨似乎感染了她，她的身体开始变大变高，周围麦穗被压得咯吱咯吱地响。

小鲸鱼看着刚才还触手可及的麦穗，现在却离自己远了许多，她伸手去够，又发现——

她的手呢？

她的手消失了，随着消失的还有她的身体，只剩下黑漆漆的一团——她现在是一只自己缠绕着自己的蛇。

周围麦穗倒了一大片，小鲸鱼忽然害怕起来，附近没有她熟悉的人，她也不是熟悉的自己，她好像被抽离了灵魂。

对了，她的小兔子草呢？

蛇身蜷缩起来，小心翼翼地寻找最后一点熟悉的痕迹。

夜视能力奇迹般变好了，她在尾巴底下，发现了兔子草，粉色，但被碾平的兔子草。

她没有手，没办法捡起来，只能盘缩起身子，垂下头，用嘴叼起那抹粉色。

唉好饿啊。

不远处响起飞行器降落的声音。

小鲸鱼吓了一跳，她得赶紧变回去，但刚才变身的时候衣服撑碎了，现在变回去没有衣服穿，岂不是要被一群人看光。

她现在不一样了，是一只懂羞耻的鱼。

小鲸鱼只能伏低身子，叼着被压扁的兔子草，缓慢远离。

没等挪远，就听到后面传来的伊恩的惊叫。

“舰、舰长，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麦田里。”

“其他人原地待命，伊恩跟我过去看看。”

是布莱泽和伊恩，可不能让布莱泽看见她这样子，快，快点走。

她焦急地加速向前游移，但速度没快多少。